山茶的目光却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身上,就着谢知远手上的灯,眼尖的注意到了金慧慧的棉袄下摆上沾了东西。
她慢悠悠的走到金慧慧跟前盯着她的眼睛,金慧慧不知道她要干啥,也梗着脖子跟她对视,直到山茶伸出手,把金慧慧棉袄下摆的那点儿东西揪了下来摆在大家面前。
嫂子,你还说我冤枉你,要不你跟大家解释解释,这大半夜的,你衣服上哪儿来的枯树叶子?
要说刚才金慧慧还理不直气也壮的话,山茶这话一出,金慧慧顿时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击了似的,愣在当场。
她先是下意识再身上摸了一圈,没摸着。
又立马伸手想抢山茶手里的碎叶子,山茶手脚快,也没抢着。
而这一摸一抢间,明眼人也都看出来了,她才是真心虚的那一个。
谁都没料到事情是这么个发展,这不是金慧慧胡说八道想糟践人山茶吗?怎么一扭脸就变成金慧慧偷人了?还正好被山茶抓住了把柄?
金慧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结巴着说道:这棉袄是我白天穿,穿过的,叶子是那时候落上去的!
她要是一开始就这么说,大家说不定还会信,这会儿再说,明显就是找补了。
有人小声说道:我记得你白天穿的是个蓝底棉袄,可不是这件枣红的。
金慧慧急了:那就是我记错了,这件是我前天穿的。
我瞅着那咋有点儿像桐树叶子,这村里种桐树的可不多,我要是没记错,是不是光棍杨满仓家门口就有棵大桐树来的?
是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穿着个新棉袄去人门口溜达啥?
金慧慧更结巴:我,我睡不着才出来走走,兴许,兴许是不小心粘上的。
人群里嗤声更大:你刚不还说是今天白天落上去的吗?
金慧慧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的说辞,闻言赶紧说道:对对对,就是白天,就是白天。
她越找补,越显得心虚,大家看她的目光也就越起疑。
山茶适时出声道:嫂子,我对你穿的什么衣服在哪儿弄得叶子不感兴趣,你也别跟我们解释,回去跟大哥解释就行,深更半夜的,我也有点儿困了,麻烦从我家出去,我要睡觉了。
其他人听了这么大个八卦消息,这会儿哪儿还有一点儿睡意,不过山茶这话倒是提醒了他们,一时间大家都反应过来,开始往出走,准备赶紧回家跟家里人分享这个天大的八卦消息。
金慧慧看大家谁也不信她的话,还都准备回家,哪儿能不知道这些人打算做什么。
她头一回吓得脸色惨白,又想拽这个又想拉那个,结果谁也没拉住,都走了。
她惊慌的站了好一会儿,然后猛地回过神来。
都是你胡说八道!你个小贱人!
一边叫着一边想往山茶身上扑,谢知远却在她扑过来的时候伸出手,狠狠一把将她推到在了地上。
山茶在谢知远身后探出了头,说道:嫂子,你以为别人跟你一样,有胡说的毛病呢。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这又是心虚又是恼羞成怒的,是干啥呢?
金慧慧摔得手都破了皮,抬起头来盯着谢知远骂道:谢老二,你就由着你媳妇儿当着外人的面作践我这个嫂子?我跟你哥结婚这么多年,福没享过苦没少吃,为你们谢家当牛做马,还生了两个传宗接代的儿子,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你可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儿啊,把我跟你哥搅散伙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她这会儿知道事情已经发酵成这样,再挽回也来不及了,明天这事儿一定会传到谢文斌耳朵里,她虽然拿捏了谢文斌半辈子,但也不知道谢文斌知道这事儿后会怎么收场。
她虽然天天拎着谢文斌的耳朵骂他没出息,但要真是跟他过不下去了,也不一定就能找着更好的,所以这会儿无论如何也得把谢知远说动了,站在她这边,就算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她跟谢文斌也不能离。
谢知远从她惊慌失措的想抢山茶手里的枯叶子开始,脸色就沉的能滴下水来,见她事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把错全往山茶头上推,更是气得捏紧了拳头。
一脸阴沉的看着金慧慧说道:你生几个儿子都跟我没关系,金宝跟银宝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儿,就是有你这么个妈,你要是还要脸,你就去自己把这事儿跟我哥说清楚。
我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才没有把你从我家院子里打出去,你要是还在这儿胡搅蛮缠找我媳妇儿的事儿,就算你是个女的,我也照打不误。
现在,从我家院子滚出去,把你干的那些肮脏事儿一五一十的都跟我哥说清楚,他忍不忍得了那都是他的事儿,你俩是继续过还是离也跟我们没关系。但从此以后,你不要再踏进我家一步,也不要让我再听见你编排我媳妇儿的坏话,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不信你试试。
金慧慧哪儿见过谢知远这样如狼似虎的阴狠表情,吓得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看着谢知远青筋暴起的拳头,突然意识到谢知远可能是真想打她。
他那拳头跟铁疙瘩似的,要是真挨上一下,只怕她得几天都起不来床,见谢知远往她跟前走,顿时吓得一骨碌爬起来,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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