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宋妍书这样看,宋祁眼睛里一直没有什么波澜,宋妍书看着她的眼睛,顿悟道:“我记得了,你的眼睛,我不会弄混了。”
宋祁松开了手,“记得就好。”
宋妍书跟着宋祁又走进了一条墓道,宋祁的脸现在在她心里格外清晰,回想起那段记忆她就只当是自己一时眼瞎,好在清白还在,这算是一点安慰,不至于让她就此自裁。
她们最后进入了一间墓室,蜡烛照着,金光闪闪的,这又是一个放陪葬品的耳室,她们已然走了这么久,这个不会是刚进来的那个耳室,大的墓葬确实可能存在多处放陪葬品的地方,或许这道门出去便可以看到主墓室。
中央有一个低矮的台子,上面也摆着一个青铜鼎,宋祁靠近去看了,里面并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好几具婴儿的尸体。
宋祁拿了一个头骨出来,朝着宋妍书道:“看来我偶尔也不靠谱。”
宋妍书一下便进入了戒备状态,这种情况下宋祁还能开玩笑,她还是低估了宋祁的心理承受能力。
宋祁将头骨放了回去,蹲下来查看青铜鼎有无异常,石台上雕着饕餮,像是在批判来者的贪婪,不过宋祁对这些可不感兴趣。这种墓室必定是想让人只进不出的,故而封闭墓室的机关最有可能在那堆珠宝中,盗墓贼贪婪,只想着争夺财物,最是可能触到机关。
宋祁的眼光又回到了这个石台,饕餮只有一只,面朝某处,看着很是不和谐,人一向是追求对称美,这个饕餮这般突兀,必定有猫腻。
“你过来。”
宋妍书走过来道:“怎么了?”
“试试这个圆台能不能动。”
宋妍书手扶上了石台,两人朝同一个方向用力,石台还真的移动了,底下似乎是有转盘。宋妍书停下来问道:“等等,朝哪个方向?”
“我能信你吗?”
“那就先往左。”
她们将饕餮的脸朝向了她们进来的那个墓道,底下机关启动了,墓道关闭,两人立即离开了石台,周围墙壁中推出了□□,开始连续发射□□,一波波的竟是没有停下的趋势,并且□□发出的位置也时有变动,让人摸不着规律。
“看来你也不怎么靠谱。”
宋妍书一边将箭打开,一边道:“这时候可开不得玩笑,赶紧想办法。”
“把石台移到正确位置就好了。”
“那不得被扎成刺猬。”
两人一路挡着箭慢慢移到了石台处,“我受伤了,没力气,所以你来推,我来挡箭。”
“好。”宋妍书将剑放在一旁,开始费力推着石台,不时有被打落的箭落到她的手边,她咬紧了牙关,终于是让饕餮的脸转到了正确位置,底下机关卡住了,而后便听到底下传来锁链拉动的声响,那些□□都退了回去,而后墙面向后推开,墓室都跟着震了一下,待动静停了,出口便显现出来。宋妍书捡起剑,跟着宋祁走了出去。
外面真就是主墓室,中央一个巨大的棺椁。她们走出去没多久,另一边也传来了动静,是季堂主他们。长生殿的人只剩下六个,想来他们的运气也不怎么好。
“阿颜呢?”
宋祁伸出了自己受伤的手道:“遇到了黑蜘蛛,他被咬死了。”
季堂主也就象征性问一下而已,现在到了主墓室,还是正事重要。
他们六人靠近棺椁,拔出剑来去撬那木板,最外层已经朽了,用剑一撬,那木板就直接裂开了,一层层撬开,椁共有三重,这跟墓主人的身份是相符的,现在只剩下一个单薄的黑木棺材,全部人都警惕起来。
“阿照,开棺。”
“是。”
阿照走向棺头的位置,剑插入了缝隙之中,他撬一下便去观察里面的动静,费了会时间后,棺盖移开,庄王的脸露了出来,皮肤依旧保存得很好,脸上的一道道皱纹清晰可见。
棺盖整个被掀开,全貌露出来,这里面很干净,也没有灰尘什么,衣服没有风化,保持着下葬时候的样子,周边放了玺印、高脚铜杯等礼器,他抱着把剑在胸前,唯恐他起尸,季堂主一剑将他钉在棺板上,而后伸手便在他身上寻找着令尸体不腐的东西。
在他的颈部摸到了一颗硬硬的东西,季堂主用力一顶,珠子便从口中出来,季堂主拿了块布包着就将珠子收入怀中,沿着他的脖子,从衣襟中拿出了一块木头,木头散发着香气,暴露在空气中后,这香气更加明显,季堂主握着木头想要将项链取下,用了很大力气愣是没有办法。
“来两人,将他的上身抬起来。”
季堂主低头去看,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勾住,他的手伸到颈后,将项链取了下来,离开了木头,尸体瞬间瘪了下去,肌肤以极快的速度退化消失,只留下一具白骨。
尸体上身在躺下的同时,墓室开始剧烈震动,墓顶开始坍榻,将长生殿一人砸伤了,地面开始出现裂痕,也没有人去管那被压着的人,一个个就朝方才来的墓道跑,脚下的地砖在往下陷,这底下竟是空的,地砖之下便是深渊。
宋祁自是也跟着季堂主,宋妍书脚下的地砖却是陷落,双腿踩空,她立即伸手死死抓住地面,并将剑插入了石壁当中。
听到后方的喊叫,宋祁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来看着宋妍书。
宋妍书见她转身,喊道:“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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