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失策。
时弥懊恼的想着。
这段时间的美好让她一下子放松了心神,得意忘形的不小心在时容面前跨越了一大步。
时容那人敏感得很,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挑起他的警戒心。
只能怪她意志不坚定。
看见他难得穿上正装,打起领带的禁欲高知识分子的模样馋得她双腿间都湿了个透,脑袋一片空白,没想清楚下一步就急吼吼地失了分寸。
这样下去日久生情的计策已经行不通了。
时弥搭计程车到了湖畔医院。
医院门口的树木被修剪成医院的英文名称,草地上的紫色小花点缀了整片绿油油的草皮。计程车司机打了个转,车子稳妥的沿着绿荫道路驶入医院大门入口。
湖畔医院虽然是大医院。但因为地处环境优美的富人社区,因此主要的病人也多是中老年的病患,以及退休养老的老人家,这使得湖畔医院的步调格外缓慢宁静。
她来到医院的大厅柜台,温和礼貌地表明自己要来给时容医生送东西。
时容在她来到之前就给前台打了电话,前台的小姐点了点头,请她在大厅的沙发上稍坐,时容医生会下来带她。
时弥笑着道谢,却并不相信时容会亲自下来接她。
早上的情况虽然连小插曲也算不上,但是以他的个性来看,那些小动作极可能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警戒线。
在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时容可能会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以确保两人的关系回到原点,因此他没让她将文件放在柜台上就赶紧滚就已经很好了。
「是时弥小姐吗?」
她抬起眼睛,来人是个医生,身上穿着白大褂,识别证晃过她的眼前,她迅速地捕捉到他的名字——远舟,骨瘤科。
看来这就是那位被钦点来跑腿的人了。
「是的,您好。」
她从柔软的沙发上站起来,对他点了点头,礼貌地跟他握了握手,没有任何拖沓的将文件交到他的手上。
「时医生正在准备上午的会议,所以请我来接你。」远舟笑着解释了时容的缺席,「我叫远舟,时医生的学弟。」
面对对方露出的惊艳,时弥并不觉得意外,她对他勾了勾唇,一手勾起掉落在脸颊上的碎发。
「远医生你好。」时弥礼貌地招呼,虽然远舟长得非常好看,但她对这样的阳光型男没什么兴趣,「我叫时弥,我是时医生的侄女。」
时医生。
时弥舔了舔牙尖。她曾经无数次叫过他小叔叔。偶尔在别人面前叫过他的全名、时容、时先生……就是不曾唤过多数人对他的称呼。
「时弥。」远舟是个自来熟,直接叫了她的名字,见她没有反感,就顺着接话,「我不曾知道原来时医生有一个这么漂亮的侄女。」
远舟的眼神很正直,也没有令人厌恶打量。
「叔叔不太说起家里的事情。」她笑着说,「我原本住在老家,因为很久没和叔叔见面了,就来了一趟,当作是旅游散心了。」
「这里是个好地方。」远舟一本正经的说,「我和时医生也是同乡,如果你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他掏出手机,对着她晃了晃。
时弥失笑,远舟的目的性太强,甚至没有打算掩饰,这点倒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她含笑的凤眼微眯,正想糊弄过去的时候,意外看见二楼的围栏上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白大褂,手上还拿着她今天塞到他手上的咖啡保温杯,双眸清冷,好像无欲无求的完美雕像,正低头敛目,远远的看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涌到唇边的拒绝转了一个弯,她红唇微翘,「好啊,营业时间为早上九点到晚上六点,超过营业时间会在下个工作天回复。」
远舟笑得开怀,顺利获得了时弥的联络方式,「这可真糟糕,医生的时间可没那么固定——如果要烦劳你加班是不是可以用一顿丰盛的晚餐来补偿?」
幽默的人即使是得寸进尺也不令人生厌,如果她真的是因为被出轨而来到这里疗伤的失恋女人,她绝对会在远舟的身上寻求到慰藉——远舟是个适合用于疗伤的对象,但绝不是她会想要拥入怀中的男人,她不想给他太多期望。
「这得看情况,或许你可以问问我们的时医生。」
她指向二楼,远舟和她同时看向站在玻璃围栏旁的时容。
时容站在那儿有一段时间了,见两人终于注意到他,他指了指大厅的时钟,示意远舟注意时间,会议即将开始。
远舟虽然没有尴尬,但时容站在二楼看着他还是给他施加了不少压力,他挥手向时容打了个招呼后就跟时弥道别。
上楼前摆了摆手,示意电话联系。
时弥微笑道别,含笑的视线滑向二楼,像是在寻求称赞似的寻找他的目光。
和她对上眼时,时容沉默地喝了一口咖啡,隔在镜片底下的思绪让人看不清晰。
她挥了挥手,遥遥地跟他道了个别。
时容对她点了点头,目送着她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去。
捏了捏手中的咖啡保温杯,他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