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昭帝沉声道:“所以,你要造反?”
谢宣毫不迟疑地点头:“是。”
建昭帝也点点头:“很好,你承认了很好,按照大梁律,造反乃是一等一的大罪,便是皇子皇孙也不可免,来人,将六皇子谢宣和陆贵妃全部羁押进刑部天牢。”
听闻圣令,立刻有禁军欲遵命出手。
却在此时,他们身边的队友不知为何突然反手一刀,倒戈起来。
那些要动手抓人的禁军,立刻直接倒在了地上。
殿内传来一阵阵无法遮掩的血腥味。
御林军中走出一人,对着谢宣道:“殿下,都被处理了。”
谢宣点点头。
建昭帝看着这一切,面色不变,只喃喃道:“原来禁军中居然有你的人。”
谢宣挑眉:“不然,父皇难道以为我是凭着一腔孤勇来造反的吗?禁军虽然被父皇你掌管多年,但他们最开始的选拔却是京卫指挥使司负责,入秋之前,禁军刚好就新进了一批人,趁机替换不是刚好吗?”
建昭帝却并不生气,看向谢宣时,脸上依然满是踌躇得意:“可你既然早知朕是在今天设局,难道就以为朕除了禁军之外,就其他什么准备都没有吗,哈哈,京营的三万人马应该已经在宫门外了?”
“你和你母妃,包括这些逼迫朕的逆臣,还有这些造反的禁军,待会一个也活不了。”
闻言,谢宣也轻轻笑了一声:“父皇,儿臣既然明知你设了埋伏,还敢堂而皇之进宫,难道你以为真的只有安插进禁军的这点人马吗?”
建昭帝面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众大臣却烦躁的蹙眉,感情你们父子俩在这玩套娃呢?
有什么直接摆到台面上吧,这一下挤一点的烦不烦,早点结束,也好让他们这些老实人早点选边站啊!
正在这时,谢宣抬头,看向站在建昭帝身边的顾思远,笑嘻嘻问道:“你去京营召集人马了吗?”
顾思远点头:“自然去了,禁军近万人马,关卓毅还带着一大批人在殿外等着,陛下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冲进来,你安插进禁军的那一点人,有个什么用?”
谢宣点点头,似是在撒娇般道:“你办事,自然是最牢靠的。”
建昭帝看着这两人的交流,虽然顾思远还是一副冷脸模样,但他却从里面看出些宠溺意味。
这两人……
他瞪着顾思远:“你……你背叛朕?”
顾思远神色不变,嗓音冷漠:“末将自幼母亲早亡,父亲娶了继母之后,便开始偏心继弟,所以,末将自来最厌恶的便是偏心之父母,然就算末将父之偏心,却也未及陛下之半分。”
“陛下竟能再而三的联合儿子,去谋害自己另一个儿子,末将每每看到六殿下,便难免忆及自己艰难的幼年。”
“所以,末将并非背叛,末将只是从心罢了,陛下为人,实在不堪为父、不堪为君、更不堪为万民修身齐家之表率,今日在此,末将恭请陛下退位让贤!”
见了这陡然的变化。
在场众臣先是我了个大曹,好啊,你们个个都是演技帝。
而后,却是一部分属于谢宣盔下的大臣们,顺势走了出来,跪在地上齐声道:“请陛下退位让贤,请陛下退位让贤!”
“退位让贤?你们叫朕退位让贤?”建昭帝嘴中咀嚼着这句话,整个人跌坐在龙椅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谢宣居然在自己身边埋了这么颗大钉子,关键时候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目光从顾思远、从跪地的群臣身上一一扫过,发出一道道冷笑,最后看向谢宣:“让贤,让给你吗?”
谢宣点头,当仁不让道:“是。”
建昭帝摇头拒绝:“你做梦!”
顾思远看向建昭帝,淡声问道:“陛下如此坚定,难道是在等着关卓毅带人进殿,抓住我们做人质,然后再持你的手令去让京营大军退回吗?”
建昭帝面色一变,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所谓成王败寇,京营会帮顾思远造反,必然是受了天大的好处。
但是,如果顾思远都被他抓了,那好处自然兑现不了,京营还有必要造反吗?
顾思远冷漠的脸上,几乎升起一丝笑意:“陛下,您难道没有见过末将杀人吗,您看您现在距末将多远,一步,还是两步,谁先成为剑下亡魂还说不定?”
建昭帝面色一变,他已经习惯了顾思远站在身旁,居然没意识到这一点?
他梗着脖子:“谢宣敢杀父,日后史书工笔饶不了他,天下百姓也不会服他。”
谢宣立刻轻笑一声:“杀父不行,杀兄应该没关系吧?”
话音落下,本来被他拖在地上的大刀,下一瞬,就直接架在了谢寰脖子上。
或许是因为不常用刀,谢宣控制不好力道,刀刃触及谢寰的皮肤瞬间,鲜血立刻便渗了出来。
谢寰吃痛:“谢宣,你疯了!”
建昭帝也面色大变,吼道:“谢宣,你敢!”
谢宣歪着脑袋,神情天真无邪,却又仿佛嗜血的魔鬼:“事到如今,儿臣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这时,陆贵妃也慢悠悠地看向建昭帝,轻声道:“说起来,今日本宫路过青芜阁时,那里面突然冲出一贱婢冒犯了本宫,已经被本宫抓了起来,本宫这就让人去处置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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