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夸迟晏:“迟晏也很好。”
这会儿秦天不敢再问“你们认识?”这种可能会炸雷的问题了,却听余逸说:“师兄,《虾戏》、《咀嚼春日》、《纸上的影子》都是迟晏的作品。”
这三个名字,应煦都没听过。
秦天却露出震惊的神色, 随即态度大变,显出几分殷勤来:“早欣赏过这几幅作品, 没想到是迟先生的大作, 真是幸会幸会!”
这下应煦倒是懂了,看来迟先生不单单是学过画画那么简单,他在这方面应该是取得了不俗成就的。天天哥哥甚至邀请他们去见他的老师,应煦看出迟晏想要拒绝, 但是他想。
如果迟先生为了他们的约会拒绝了他感兴趣的事情,他也不会开心,便替他答应下来:“好啊!”
余逸领路, 带他们去见了那位大画家。
迟晏只和人简单聊了几句, 态度并不热切, 那位大画家却面露激赏,又问:“小迟这几年怎么没有新作问世呢?”他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人,寥寥几句话下来,就对迟晏换了称呼。
迟晏不愿多说,只道:“这几年忙于家业,很久没拿起画笔了。”
那位大画家闻言,皱起了眉:“那多可惜,你是有才气的……”不等他把话说完,那边有工作人员找他,他不得不结束话题,随工作人员匆匆离去。
秦天被他师父喊去帮把手,倒把不善交往的余逸留了下来。
应煦想着他们能有什么共同话题?还真没什么好说的。就找了个理由,推着迟晏要走。
却听余逸问:“要看看我的画么?”
他似乎完全没觉得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气氛会很尴尬,只想着自己的画作,认真地说:“如果你能给我一些建议,我想我能更进一步。”这话显然是对迟晏说的。
回答他的,是迟晏不失礼貌的温和微笑:“我是陪我的恋人来看画的——”他把目光落在应煦身上:“小煦,你觉得呢?”
应煦想了想:“去看看吧,迟先生,天天哥哥的画应该也在一块儿展览,我想去看看。”
迟晏:。
迟晏虽然什么都没说,脸上的笑意却收敛了几分。
“跟我来吧。”
余逸把人领到了最里面,应煦左顾右盼,开始寻找署名秦天的作品。终于让他找到了!秦天的画很干净,画笔细腻,用色轻柔,应煦虽然是个门外汉,也不得不赞叹一句:“真好看啊!”
余逸给迟晏指了自己的作品:“你觉得怎么样?”
应煦跟着看过来,发现余逸的画用色更浓烈一些,大片大片的色彩刺激着他的眼睛。这和余逸给人的感觉很不像……没想到,他看起来冷冰冰的,内心世界这么鲜艳,好像把所有的美好都投放在了画里。
冷漠又热烈。
极矛盾的一个人,长得又好看,难怪能成为魏连霄的白月光。
颜狗应煦如是感慨。
迟晏给余逸的评价他听得似懂非懂,只看出来余逸很高兴,他难得露出个笑,更好看了:“我明白了。谢谢你。”
余逸说要找工作人员,把画摘下来送给迟晏,他觉得迟晏的评价说到他心里去了。应煦没想到余逸说风就是雨,要不是迟晏坚持不要,恐怕其他来看画展的人就要在这个展区看到半截白墙了。
展览在这里的画是可以买卖的,应煦推迟晏去别处的时候,迟晏跟他说:“有喜欢的么?可以买下来。”
应煦闻言,弯腰去跟他咬耳朵:“这里的画应该卖很贵吧?”
“还好。”
应煦不太敢相信迟晏的「还好」,他皱了皱鼻子,说:“还是不了。他们画得是很好,我的眼睛已经支持过他们了,掏钱就算了吧。我还是喜欢一块钱一张的海报,便宜,写实,颜色也鲜艳,买个十几张整堵墙都贴满了。”
迟晏被他逗笑了:“你这么干过?”
应煦点头:“追《灌篮高手》的时候,我家的墙壁都被我贴满了流川枫和樱木花道的海报,后来追《火影忍者》,又换成了佐助和鸣人,我家的墙皮都被我撕坏了……”所以挨了他妈一顿胖揍。
应煦现在再说起张翠芬女士,还是会称呼她为「妈妈」。
虽然她会打人,但他还挺想她的。
后来两人又撞上了余逸,余逸也像个游客似的,欣赏着墙上的画作。他在一幅画前驻足,那幅画画得很简单,一根翩然坠落的白色羽毛,被阳光染成了金色,光影交错,构图简单却有一种圣洁的美。
余逸站在画前,侧脸干净又清冷,像是被阳光眷顾的天使。
他似乎很喜欢那幅画,叫来工作人员,买下了它。
应煦隐约听到一个报价,没听清楚是几十万,他忍不住感慨,买画是真贵啊!
把所有展区逛遍,应煦觉得累了,便跟迟晏提议,去外面找个奶茶店什么的坐坐,商量一下中午饭吃什么。迟晏并无意见,被他推出了画展的大门。
不巧,余逸也正出来。
应煦看到他手里抱了个大画框——应该是他在画展上买下的那幅,不由奇怪:余逸这是要回家了么,特地把画带上。画展不把这些卖品配送到家么?别看余逸瘦瘦高高,抱着那么大个画框,倒把他给衬小了几分。
余逸察觉到他的目光,向他投来一瞥。他的神色淡淡的,但是眼神透出几分茫然,倒显得有点怪。再仔细一看,他的脸颊浮着一层薄红,抱着画框的手很用力的收紧,好像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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