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煦便跟他碰了三下,一杯酒去了一大半。
唔,真好喝。
上头!
应煦感觉脑子开始晕乎了,好像有人抓了一团棉花,在他脑子里扯啊扯啊,棉花越来越蓬松,棉絮到处飞散,他的意识像是漂在水里。
一会儿沉,一会儿浮,又像是掉进了酒杯里,坐在星云上眼神迷蒙。
“嗝,表哥,我去上厕所。”
他喝醉了,看着特别乖,那声表哥叫得软软的,软到了戚鹤眠的心里。
戚鹤眠是定不住的性子,刚把应煦拐来的时候还照顾他一下,玩得嗨了,就顾不上人家了。这会儿听表弟乖乖喊他,又生出几分做哥哥的责任感:“要我陪你去么?”看他小表弟这样,像是有点醉了。
应煦想了想,点头。
“一起去。”
就不用自己找路了。
戚鹤眠便站起来,去拉他:“走吧。”
他拉得自然,醉得迷迷瞪瞪的应煦当然不会挣脱,就乖乖被他拉着走。
黄一鸣看了,忍不住啧啧称叹:“看人家兄弟感情多好!”说起来还有点羡慕呢。
黄一飞睨了他哥一眼:“怎么?你也要像这样,哥俩好,牵手上厕所?”
“嘿,臭小子,敢埋汰你哥了!”黄一鸣抬手给他一个爆栗。
哥俩好又不是非要牵手上厕所,泡吧喝酒打弟弟也是哥俩好的表现嘛!
“不过,”黄一鸣思忖片刻,趁那两兄弟不在,低声八卦,“我看他俩也没否认,他那小表弟真是那个?和魏连霄谈过的那个?”
卢昭被戚鹤眠吓了那一遭,这会儿不敢凑上去说话了。
黄一飞却问他:“是么?”
卢昭犹豫片刻,还是点头说是:“是他没错,我见过他。”
黄一鸣搓了搓下巴:“那可真奇怪,不是说魏连霄那个男朋友穷得很,是攀他的高枝?是陈杰传出来的消息吧,他从小就爱跟在魏连霄屁股后面,整天连霄哥长,连霄哥短的。”
“陈少说得不假,”卢昭也有些克制不住八卦之魂了,“那会儿我见到他,他穿得特……咳,朴素,跟在魏连霄后面,也是这样,乖得很。”
黄一鸣听他这么说,又变了脸:“听你说的什么,可别编排人家,回头被听到了,戚鹤眠又得找你麻烦!”
这是又要听八卦,又不想惹事呢。
卢昭只能苦着脸认下来,说自己都是胡说八道。
几个富家少爷对视几眼,默契地放下酒杯,把头凑近,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你们说,这个应煦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戚鹤眠的表弟了?”
“戚鹤眠不是只有一个姑姑?应家的夫人嘛。”
“应家就应星河一个儿子吧?”
“可他也姓应……”
“私生子?”
“私生子怎么能跟戚鹤眠这么亲?这要是应总的私生子,戚家第一个撕了他!”
“说得也是,那他是什么人?”
“看戚鹤眠对他重视的程度,他的身份应该很快会公开吧。”
“我们吃个瓜就行了,可别跑到舆论最前面去,这事还没有定论,风声不能从我们这里放出去,你们几个都闭好嘴,我们谁都别往外说。”“这个谁不知道?放心好了。”
话题一转,他们又说起了魏连霄。
“倒是魏连霄那边……听说,情况不太好吧?”
“那怎么能好,现在他爸前妻那孩子是明摆着跟他打擂台呢。”
“他也是倒霉,正好碰到几桩生意都谈不成,这不,就失势了……”
话说到这里,几个二世祖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不在商界,但能在豪门长大,嗅觉总是灵敏的。那一刻,他们想到了同一种可能——魏连霄最近混得这么惨,不会是应家的手笔吧?
真是恐怖如斯!
「嘭」一声,在厕所隔间里响起。
戚鹤眠才上完厕所,正洗着手,听得一愣。
“小煦,你还好么?”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应煦的声音响起:“我还好。”
“就是头有点疼。”
戚鹤眠:“……”
噗。
戚鹤眠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觉得这不能怪他,是小表弟太可爱了。
又说:“好了就赶紧出来吧,洗把脸,醒醒酒,我送你回家。”
第一次带表弟出来玩,就让表弟喝得烂醉如泥,那就真是太不像话了。戚鹤眠虽然浪荡,但心里是有个度的,在长辈的面前他很少犯禁,否则也不能玩得这么自在。他料想应煦就喝了那么一杯,虽然度数高了点,但是过了这么久了,再洗把脸,应该就没事了。
然而不是。
应煦洗了脸还是呆呆的,木木的。
一看就还没醒酒。
戚鹤眠便有些头疼了,试探着跟他商量:“今天玩了一天,哥也累了,送你去枫山太远了,要不,你就去我的公寓,跟我凑合一宿?”还是别回家了吧,他可不敢送这样的表弟回家。
应煦想了想,摇头:“不行,要回家的。”
戚鹤眠并不放弃,还想软化他的态度:“去我家参观一下呗,你不好奇么?”
应煦用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想了想。
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再好也不是他的。
“不好奇。”
被这么一再拒绝,戚鹤眠的倔劲儿也上来了,他今天还非要拐小表弟不可!于是眼珠一转,又是一计冒出来:“其实我是想回家试试我的游戏机,都没人陪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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