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朝的位置挡着大半的风,他是该冷静一下。
他脊背微弯下来,憔悴的黑眸盯着祁砚清,干巴巴地问:冷不冷?还还难闻吗?
祁砚清反感他的靠近,皱眉往后一靠,把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只留出那双茫然又锐利的眼睛。
陆以朝受不了地挪开目光,逃离似的起身。
你坐着等我,我再去给你做面条,马上就能好,等我。
祁砚清缩在被子里,盘腿坐着,看向被子里的花雕。
猫猫。他叫。
花雕歪歪头,脑袋枕在他腿上,喵。
十月的夜晚很冷了,祁砚清裹紧被子,又揉着自己的腰,好疼
喵。花雕又叫了一声,翻起肚皮在他腿上蹭着。
祁砚清脑袋缩进被子里,借着一点微光摸花雕柔软的肚子,毛也是又滑又绵。
陆以朝站在灶台前发呆,锅扑了好几次,他把面条过了凉水,这次分量少了一些。
走到茶几边看着成裹一座小山的祁砚清,隔着被子说:祁砚清,吃饭。
喵。花雕在叫。
陆以朝从头顶扒开被子,让祁砚清把脑袋露出来,先吃饭,不然一会儿会胃疼。
祁砚清皱眉,躲开他的手,把被子拉下来不让他碰。
陆以朝动了动嘴,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吓你
不吃面条。祁砚清忽然说,雾蒙蒙的眼眸盯着那晚饭,讨厌面条。
面条对胃好。陆以朝还在坚持,之前不是很喜欢?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做,除了萝卜。
祁砚清正要说话,听到这里就抿着嘴不说话了。
空腹吃太伤胃了,你不能天天只吃那些,都营养不良了,吃完就肚子疼,忘了?
祁砚清又不说话了,把脸又埋进被子里。
陆以朝坐在茶几上,长腿支在两边,像是正好把祁砚清圈在怀中。
明天给你做萝卜粥,今天晚上先吃面条。陆以朝放软语气,隔着被子按了按祁砚清的胃,这里难不难受?
祁砚清从被子里探出头,皱眉看着他,正要开口骂。
陆以朝就先打断他,端着面条放在他面前,商量着说:你吃完,我就离你远点。
僵持了几秒,祁砚清端着饭慢慢吃起来。
陆以朝神情复杂,眼底疲倦通红,他去关了窗,然后就看祁砚清慢吞吞地吃饭。
他是真的不想吃,吃两口就停一停,半天就吃了一点点,实在吃不下去了。
你吃。祁砚清把碗推到他手里,吃完了,就走。
陆以朝笑容苍白,行。
他大口吃完面条,然后在祁砚清警惕的目光中,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我说话算话。
祁砚清看他去收拾餐桌旁边的残局,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去找自己的鞋子。
陆以朝收拾完,一回头就看祁砚清抱着猫在客厅走来走去,从窗户往下看。
祁砚清!陆以朝心脏漏跳了几拍,忙不迭地跑过去紧紧拉住他的手腕,你要干什么!
他就五分钟没看这边,就开始往窗户下转悠了!
祁砚清被吓一跳,后背猛地撞到玻璃,弯了弯腰,靠着窗户小声吸气。
撞疼了?我看看是不是磕到了陆以朝把他带到沙发上。
祁砚清不让他碰自己,连推带踢,但还是被陆以朝掀开了衣服。
陆以朝诧异地看着他腰上的淤青,这是被自己刚才勒出来的?
他拿了药箱过来,愧疚地说:疼不疼?是我不好。
疼。祁砚清皱着眉,滚。
陆以朝眼眶发热,逗着他说:好,马上就滚。
祁砚清什么都不记得了,成了一张白纸,该是单纯好骗的,该是哄几句就能哄到手的。
可他就是天生傲骨,可他就是又成了祁砚清的样子。
陆以朝给他上了药,又拿了药给他吃,饭后半小时,吃药,洗澡睡觉。
祁砚清刚一拧眉,就被陆以朝按住眉头,顺着眉毛给他抚平。
陆以朝温热干燥的手掌按着他的眉毛,你听话吃完药我就滚。
那可以。
祁砚清吃了药。
陆以朝离他远了几步,叮嘱着:以后别靠近窗户,很危险,窗户不稳的,靠一下可能就掉下去了。
祁砚清看了他一眼。
陆以朝又说:你看花雕瘦了很多,你不能再离开他了,你好好养胖他,我好好养胖你,你们都要好好吃饭。
祁砚清摸着花雕,不说话。
嗓子没事儿就多说话。陆以朝坐下,骂我也行,别不说话。
祁砚清像是哼了一声,裹着被子靠着沙发。
陆以朝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还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按说开了那么久的窗户,早该吹散了。
他用力按了几下腺体,有点疼也有点热,还有白兰地信息素溢出。
担心又让祁砚清闻到,他去卧房的卫生间打了一针抑制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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