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一肚子的气儿不顺,马郎中本还想再数落他们几句,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转而问:“六儿呢?”
“不知道啊!”,何青青言:“我同柳公子从山庄跑出来后就没见到他,怎么他没有去找前辈您吗?”
“哼……找我……”
说到此处,马郎中气不打一处来的闷哼一声,“有点生吹草动的,跑得比兔子都快,哪里还顾得上我这做师父的死活!小兔崽子,这会子指不定藏到哪里去了呢!怎么可能记得来寻我。”
“师……师父……”。
正说着,不远处的草丛中传出一声小心翼翼的呼唤声,“何公子……柳公子……是你们吗?我在这儿呢!”
众人寻声而望去,只见草丛中窸窸窣窣一阵颤动之后,打里面钻出一个人。
满脑袋草屑像鸡窝里爬出来的一般,左顾右盼一番后才站起身来,朝着大家一路小跑而来。
“哎呦……师父可算找找你们了……”
见了众人,六儿一副大难不死的表情。
“刚刚山庄里的那个护院追得太紧了,吓得徒儿拔足狂奔,连头都不敢回的,你们是不知道,这老头子可太厉害了,别看他年级大,据说年轻的时候是个练家子,为人又凶又厉害,以前我和镇子上的小伙伴来山庄戏耍,有好几次差点被他逮着,着实是怕他了。”
话音还没落,就被一旁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马郎中赏了一记脑崩子。
“你个不孝徒儿,就顾着自己跑路,为师是死是活你小子早抛诸脑后了吧!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了,小没良心的。”
“哎呦……”六儿手抬手护住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吃痛地哀嚎一声。
嘟起嘴委屈巴巴地抱怨:“师父你老人家干嘛又打我,徒儿……徒儿又不是故意要跑那么快的,这……
这不是先前被那山庄里的护院老头子吓坏了嘛,也不知怎地,见了他这两条腿就不听使唤的想跑,再说了师父您这么大人了,他就是捉住你,又能奈你何?不就是被数落两句的事儿吗?”
“闭嘴……”打断六儿的辩解。
马郎中气愤地说:“你师父好赖也是杏林界的疮疖圣手,而今做得却是偷鸟摸鱼的荒唐事儿,要是真被逮住了,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谁知六儿面对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马郎中不仅没有丝毫歉意,还不屑一顾地嘟囔着说:“您老还知道丢面子啊!平日里为了赌钱,您坑蒙拐骗的事儿也没少干,您就是不觉得罢了。”
猛然被自家徒弟当着外人的面揭了老底,马郎中是气得越发火上浇油。
他揪着六儿耳朵就是一顿训斥:“好你个小子,胆敢忤逆师父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坑蒙拐骗,就这么往你师父脑袋上扣帽子,从小打到养你这么久,这粮食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老夫就是养只狗也知道对主人汪汪叫两声,你这是属白眼狼的,张口就要咬人了。”
“哎呦……师父您快松手……”六儿歪着脑袋,捂着耳朵,痛的泪花都快要飙出来了。
“徒儿是无心之言,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可马郎中一时间气儿不顺,哪里肯轻易放手,急得他连连向何青青、柳烟寒求助。
“二位公子行行好啊!快帮我劝劝师父……哎呦……别揪了师父,再揪我的耳朵都快掉了。”
本来师父教训徒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外人本不该插手,可是思及这六儿心中还是有些正义之气的,不过有些倒霉罢了。
遇上这么个贪财又失德的师父,自己所作所为见不得人,还沽名钓誉,容不得旁人置喙,也听不进去半句不是,对徒弟说的实话不但不听,还动则不是打就是骂。
柳烟寒实在看不过眼了,挺身而出将气急败坏的马郎中拉开。
陪着笑脸打着圆场说:“马前辈,咱们就别在此处耽误工夫了,既然好不容易寻来了请运增福所需之物,就应当快些去赌坊应验一番才是,您意下如何?”
马郎中终是松开手,六儿得了自由,连忙躲到一旁站着的何青青身后。
一边捂着红彤彤的耳朵,一边抱怨:“就是嘛……师父你就知道在这儿拿我出气,自己干嘛来的都忘记了。”
“看打……”,说着马郎中也不顾柳烟寒的维护,脱下脚上沾满泥泞的鞋子做势照着六儿就要扔过去。
可惜六儿像个泥鳅一般躲在何青青身后就是不出来,气得他破口大骂:“你小子胆儿肥了,倒是学会找靠山了。”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看着师徒二人拌嘴的何青青,终是开了口:“好了,马前辈,若是还想着赢钱,您就再别埋怨你家小徒弟了……”
她按下暴躁的马郎中。
“这铁甲将军虽是请到手了,可还有些琐碎事宜需要准备,你二人一直耽搁在此,过了时辰,我可不敢保证赌仙的请运术法还能一路保您稳赚不赔。”
到底是何青青这赌仙后裔说的话有分量,一提到赢钱发财的事儿,马郎中瞬间就不气了。
他随手丢下手里用来揍人的鞋子,不好意思地讪笑:“嘿、嘿、嘿……让两位公子见笑了,看我都被这逆徒气得昏了头脑,请得了“铁甲将军”后,当然是马上回赌坊赢钱来得紧要,怎么能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耽误老夫的发财大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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