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等着时间,估摸着沈钰该起来了,给他打电话,语气是掩不住的激动:沈总,昨晚我们把证据理了理,还有些地方需要补充,您什么时候来公司啊,好多细节咱们还得谈谈,胡Z哦不是,胡武冠居然是这等人,他要吃的官司可不少。
你们做法务的,业内有自己圈子,我们公司只需要做我们相关的部分,打自己的官司,剩下的你发给别人,给其他的债主。沈钰已经坐在车上,要前去探望外婆,沈董上班后,把事情说给他听,我今天未必有空,如果下午能到公司,到时候再联系。
法务部的人忙应声:好的好的,您忙。
沈钰想了想,在车里摸出电脑,把狙击的那家胡武冠公司的情况以邮件形式发到了沈厉邮箱里,便算是这次任务的全部汇报了,沈老爷子要胡武冠再不能插手公司的事,这不就成了么。
沈钰原本想着造成胡武冠的财政危机,逼他把股权拿出来,胡武冠的枕边人却直接把他往死里按,胡武冠可算是全完了,超额完成目标。所以么,做人还是要讲良心,有因就有果,恶因结恶果,胡武冠可不就自食其果了吗。
沈钰到的不早不晚,两个舅母一直跟外婆在一处,这几天下来沈钰看得出,舅舅舅母们跟老人家关系都不错,一家人关系是真好。外公的遗产主要也是给老伴和两个儿子,遗嘱中有沈钰的名字,是外公还一直惦念着自己的女儿,和早早失去母亲的外孙。
沈钰正式放弃遗产份额,为了避免其他人误会他是嫌弃份额少,沈钰当着外婆的面解释清楚。重新分配的时候,沈钰放手的那份其余人都愿意交给外婆,沈钰这才放下心,看来没有人打算为了财产为难老人家。
此时言进已经到了公司,带上资料和助理准备出去一趟,碰上了灰头土脸从言利办公室出来的李畅礼,李畅礼别的不说,他向来很注重外表,今儿那张脸上还有未刮干净的胡渣,整个人都写着狼狈俩字,更像是被什么抽去了精神气儿,言进一眼瞧见,居然差点没认出来。
李畅礼看见言进,立刻重新把腰板挺直了,他可不愿意让言进看到自己凄惨的模样,好给他机会嘲笑自己。这就是他想多了,言进跟他撕破脸皮久矣,压根儿就不想跟他搭话,不管是嘲讽还是别的,那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言进不乐意搭理他,等李畅礼走了后,助理幸灾乐祸道:李总看着气色不太好。
言进许多事都有助理帮着办,李畅礼因为何事把自己焦虑成这副模样他清楚得很,不过既然李畅礼从言利办公室出来后神色没变好,言进就能知道:言利不准备帮他。
助理接话:跟言总你预料的一样。
言进嘲讽地勾了勾嘴角:看来我对叔叔是真的了解。
言利若现在愿意出手帮李畅礼,言进之后要做的事就大大提升难度,得改变计划,另外走棋,毕竟言进的目的不只是踢开一个李畅礼就完事,但显然,他那自私自利的叔叔根本没有意识到,人若薄情寡义久了,旁人就算一时片刻不说,可也是记在心里的。
追随言利的那部分人里,也不是铁板一块啊。
李畅礼出了公司大门后,立刻又给胡武冠打电话,这几天胡武冠的电话经常处于正在通话中,要打通一次不容易,不过这次很顺利的被接了起来,李畅礼握着电话,声泪俱下:老胡啊,我没办法了,当初是你说只有几个上家要钱,很正常,我们这才把钱补了进去,可现在呢?现在呢!上下都在纷纷撤走!我身家都在里面了,怎么办,再这么下去我不是得倾家荡产吗!
胡武冠整个人现在就是个焦躁集合体,他吼回去:我也有钱在里面啊,这是我最大的生意,我不着急吗?啊?阿兰已经跟法院提起离婚,我现在很多财产暂时都不能动了!我没办法了,我也实在没办法了,做生意是大家同意的,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出了事不能只怪我一个人吧老李?摸着良心说,这么多年我是不是尽心尽力!
稀奇,两个昧着良心做生意的,气急败坏起来原来也就几句车轱辘话,还摸着良心说,他们就是自我认识不到位,也不看看自己哪儿还有良心可言。李畅礼挂了电话,竟是脚下一软,绊倒在了公司门口,他手上实在没流动资金了,能砸的都砸了进去,言利也不肯帮他,他自己生活的费用本来也不低,这么一来,最后只剩言氏集团的股份还能换钱了。
他跟了言利许多年,言利竟不肯帮他,当初言老爷子刚走,言利才接手公司的时候,他可是立马就站到言利身边,绝对的支持者,是因为他股份不多,所以说踢就踢吗?李畅礼越想越愤愤不平,言利如今手上握着的股份里,也有他曾经贡献出的一部分啊,如今不过让他在资金上帮帮自己,言利竟一毛不拔。
李畅礼手撑着地起身,这下可好,衣服也被摔上了灰,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灰了,言进的车此时从他面前开过,刚洗过的车,鲜亮的外壳照着他糟糕的样子,眨眼就将他甩在身后,扬长而去。
有些人因为选择而停滞,有些人因为选择而前进。
沈钰午饭是在外婆家用的,上次让他帮忙照看孩子的表哥也在,这种时候有一大家子围着,也能驱散一下外婆的孤独。外婆不是个善言的人,加之神伤,也没跟沈钰说几句话,沈钰并不介意,若是不需要他,他会识趣的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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