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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沉声说道:“今夜宫宴所来皆是要臣,陛下和太后以及各位宗长都在,西陵王,你擅自带人欺瞒禁卫混进宫中,当真是为着洗刷冤屈吗?若有贼人趁此机会伤及殿中之人,危及父皇安危,你担待得起吗?!”
    西陵王被问的脸色微僵。
    天庆帝早有预料会有这么一出,对着西陵王的举动倒没觉得意外,可他没想到太子竟会对西陵王不满,甚至言语之间大有质问之意,他忍不住微眯了下眼:太子不知西陵王行事?
    那沈家呢?
    他看了眼沈忠康,见沈忠康也是紧皱眉心神情染着些沉色。
    “好了太子。”天庆帝伸手拦了下太子,“西陵王既费尽心思将人带进宫中,想必自有他用意。”
    “可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他有冤屈大可将人送去刑部,而不是置您安危于无物……”
    天庆帝神色温和许多,摆了摆手说道:“西陵王久不在京城,不受朝中管束又怎能如你这般懂得规矩,他既这般费尽周折将人带进宫来,那便见见吧,免得浪费了西陵王一番心思。”
    “来人,去将西陵王的人带进来。”
    一句“西陵王的人”,让得殿内气氛越发的古怪。
    所有人看向西陵王时已经先入为主的觉得西陵王带来的那人恐怕有问题,更有可能是他为着脱罪故意寻来的“人证”,而当那宫人领着身后几人进来,看到走在最前面的人时,殿中安静了一瞬,陡然有人脱口而出。
    “徐立甄?!”
    哗——
    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谁也没想到西陵王找来的所谓证人,居然会是不久前被劫狱之后就不知所踪的徐立甄。
    席间沸腾不已,所有人都是低声议论。
    “怎么会是他?”
    “他跟西陵王……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是在小声疑惑着,人群之中户部尚书张钧突然开口:“我道是哪个朝廷钦犯,原来是他,敢问王爷,您当真是在衢安擒住他的?”
    西陵王扭头:“你什么意思?”
    张钧看着西陵王说道:“当日徐立甄因谋害朝臣、杀人灭门之事被囚于大牢之中,陛下派了重兵把守,后更被人劫狱带出了京城,他区区一文人,却能叫禁军、锦麟卫和兵马司联手追捕数日不见其踪影,敢问王爷是怎么抓住他的?”
    西陵王说道:“本王进京时带了亲随,后在衢安养伤时看到了京中发放的海捕文书,府中之人意外撞见了他便将其擒拿。”
    张钧闻言挑眉:“是吗,那王爷为何没将人交给陛下派去缉拿逃犯之人?您既片刻都不想袁家受屈,就该将人送进京城早早审问,为何把人留在衢安甚至还替他遮掩行踪丝毫不露半点消息?”
    “而且徐立甄既已逃出京城,就该知道以他所做之事回京定是死罪,可我观他衣衫整洁毫无半点被勉强的痕迹,显然是心甘情愿回京的,不知道王爷是怎样说服他这般自私歹毒之人连性命都不顾也要回京替您作证的?”
    张钧所问每一句都锐利至极,看似恭敬询问却字字诛心。
    西陵王一时间竟是被问住。
    徐立甄见状淡声开口:“张大人不必这般针对西陵王,我之所以回京,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
    张钧皱眉看他。
    徐立甄扬唇嘲讽:“任谁为人牛马恶事做尽,一朝却遭其灭口杀尽满门,怕都会像我一样心怀不甘。”
    “徐家人死了?”张钧面露惊愕。
    “那就问陛下了。”
    殿中瞬间安静至极。
    徐立甄看着天庆帝:“我替陛下做事多年,虽算不得忠心耿耿却也未曾真背叛过您,你杀我灭口也就罢了,为何要屠我父母妻儿?”
    灯火明灭之下,天庆帝寒声道:“朕何时屠你妻儿?”
    徐立甄站于殿前,直面天庆帝毫不掩饰的杀意时背脊浸着冷,可他早就没有了退路,且若非天庆帝冷待于他逼得他不得不另寻他主想尽办法替自己寻一条生路,他也不会铤而走险被薛诺算计。
    想起惨死的父母,想起妻儿还在那狠辣女子手上不知生死,他脸上露出真切恨意来,“皇城脚下,若不是你,又有谁敢杀我妻儿?论过河拆桥,谁能比得上陛下?!”
    “放肆!”
    太子厉喝出声,“明明是你自己贪心过重,为一己私欲残害人命才会酿成今日恶果,这些年父皇重用于你百般提携,你不思感恩好好替朝廷办事,如今还敢污蔑父皇,父皇若要灭你徐家何需这般动手?”
    “那当然是他不敢让人知道!”
    徐立甄眼中泛着红冷笑出声,“他不敢让人知道我替他做了什么,不敢叫人察觉他有灭口之意,他怕我狗急跳墙牵扯出往日旧事,更怕人知道他这个皇帝有多刻薄寡恩,忘恩负义!”
    “你胡说八道。”太子厉喝。
    徐立甄抬头满眼嘲讽:“殿下这般护着陛下,可曾知陛下几度欲废太子,置您于死地?”
    “休得胡言,孤这东宫之位是皇祖父亲口所赐,父皇怎会废孤……”
    “他不是不废,只不过是废不了,若不是有沈家等一众老臣拼死护着,有永昭公主余荫庇护,您以为您还能坐稳储君之位?”
    徐立甄一句话说得殿中众人都是脸色大变,
    “微臣与您无冤无仇,无人指使为何多年紧咬着您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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