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炀低声说:“我们是不是也要帮忙?”
“……嗯, 走吧。”傅书濯刚刚其实有一瞬间的迟疑,于情来说,他理该帮忙, 可他又怕刺激到裴炀。
裴炀晃晃手上的布条:“解开吧?”
“不行。”傅书濯拉过裴炀的手跟在程实后面,“找人的时候你要在我身边, 别乱跑。”
裴炀皱眉:“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傅书濯:“你身上没手机, 跑远了我都联系不上你, 遇着危险怎么办?”
“……”
裴炀抿了下唇, 没再说什么,他之前就有所感觉,傅书濯很不愿意自己离开他的视线哪怕一秒。
看来他“失忆”的事原来让傅书濯很没安全感……
小可怜儿。
程实家里一个人没有,他妻子已经出去寻找了, 周围闲在家里的邻居也有帮忙。
傅书濯:“她平时都会去什么地方?比如生病前常去的位置可以找找看。”
程实怔了怔:“生病前,我妈都是家里菜市场馄饨铺三点一线。”
馄饨铺不太可能, 他妻子刚刚就在馄饨铺忙,因为不放心回家看了眼,才发现婆婆不见了。
“那我们分头找。”傅书濯看了看手表,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 应该不会走太远。”
“麻烦你们了!”程实也来不及客气, 留了个号码给他们匆匆离开家门。
裴炀:“我们去哪边?”
傅书濯想了想:“去我们家那边吧, 沿着河边走, 白天人少,别让婆婆在那出事了。”
一时间,大街小道到处都有人呼唤着程阿婆的名字。
住在这里老一辈的人基本都吃过程婆婆亲手做的馄饨,大家都认识她,也愿意热心帮忙。
“程阿婆!”
“程芬!”
裴炀和傅书濯快步将河边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人影儿,又是下雨,两人都湿了半边肩。
裴炀呼吸急促:“警察查监控查不到吗?”
傅书濯看看四周,鼻尖也冒出汗珠:“这一片没拆迁,都是老街道老房子,监控分布不多。”
裴炀无措:“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傅书濯打了个电话给程实:“程婆婆平时有经常坐的公交吗?”
“有!63路公交,我妈以前每周都要坐一次!”
他们立刻朝着公交站去,这个站离程实家也不远,如果真要坐上了公交,这会儿人都不知道在哪儿了。
刚跑到站,裴炀就听见旁边有对小情侣边走边说:“刚那司机骂什么啊?我都听不懂。”
“前面上来的那个老人没给钱,看起来年纪大了又不好做什么,司机就只能骂骂咧咧发泄喽。”
“看起来有点神经质,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照相馆——”
裴炀与傅书濯对视一眼,顿时就响起上次去程实家拜访,程婆婆一直念叨着要和丈夫去结婚照的事。
以前老一辈的结婚照简单,找个照相馆,穿着旗袍或婚纱拍几张照片就是了。
傅书濯立刻联系程实问老照相馆的位置,结果程实也不清楚,他.妈拍结婚照的时候他都没出生,现在这个照相馆还存不存在都不清楚。
裴炀:“要不问问住附近的老人?”
“好。”
也只能这样了,两人打着同一把伞,连步伐节奏都差不多,默契无比地寻找目标,没得到答案又继续走向下一个。
直到街角的一个老大爷正拿着桶出来接雨水,被他们撞了个正着。
“大爷,您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您那一辈人拍照的老照相馆吗?”
大爷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现在哪里还有这种地方,都拆喽,也过时喽。”
傅书濯:“那以前的老照相馆在什么位置?”
大爷转起浑浊的瞳孔,过了很久才从久远的记忆力抽取出节点:“以前姑鸣街上有一家,前些年关喽,全家福都没人去拍。”
问出大概位置,傅书濯和裴炀立刻打车往那边赶。
结果下雨天还不好打车,好不容易打到车司机还狐疑地看着他们:“绑这个干什么?”
裴炀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傅书濯绑在一起的手腕,尴尬一笑:“我们闹得玩呢。”
司机也没太怀疑,主要他俩长得不像坏人。
下车的时候更窘迫,他们忘了手腕上还绑着布条的事,分别朝着两边下车,结果又被对方的劲拉了回来:“嗷——”
裴炀捂着脑袋,怒视傅书濯。
傅书濯叹了口气,移到他这一边下车,他解开裴炀手上的布条,再放到他手心。
裴炀莫名地看他,真遛狗啊?
傅书濯:“抓好,别把我弄丢了。”
裴炀一怔,他一边觉得幼稚,一边抓布条的力道越来越紧,像是真怕把傅书濯弄丢了一样。
姑鸣街也是条老街,这里更破,路窄,光线也不好。据刚刚的老大爷说,老照相馆以前开在巷尾。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老远他俩就听见尖锐的嗓音:“你把勤徽藏哪儿去了!”
傅书濯远远瞧见一个眼熟的背影,他立刻给程实打电话让他过来,再上前查看情况。
程婆婆果然在这里,她穿着一件宽松的旗袍,还穿反了,高高的后领推积在下巴那里,整个人在一家咖啡馆门口又打又骂。
男店主额头都渗血了,弯腰挡头往店里钻,猛得把门关上:“我报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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