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洛凡几乎已经能肯定:林同学他们刚才突然改变方向,就是为了救他。
以那样快的速度撞上一辆卡车,无疑需要极大的勇气。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是大哥。
算了,大不了回家挨顿揍吧。
唐洛凡闭了闭眼睛,果断关掉了手机电源。
半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被从里打开,几名医生推着两张病床一前一后里面走出来。
唐洛凡心里一跳,急忙跑过去问:“医生,他们怎么样?”
问完就看到了林同学半躺在病床上,脑袋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眼睛..是睁开的。
跟以往一样,男人眼眸幽暗深邃,带着倨傲冷然的气场。
还是那个冷淡疏离的林同学。
唐洛凡骤然惊喜,扶着病床跟着走,不住地问:“你醒了?你怎么样?医生,他好些了吗?他没撞坏吧?”
男孩活蹦乱跳的,一点事没有。
贺淮瞥了他一眼,嫌他吵似的皱起眉间。
医生以为唐洛凡是病人家属,拿着检查和手术报告,说:“万幸两人都只是脑震荡导致了昏迷,没有返现其他严重外伤。”
“这位..他左侧大脑有较为严重撞伤,刚才做了伤口缝合手术,这些天要注意伤口养护,防止感染。”
“但两位病人今晚会因为脑震荡产生嗜睡,眩晕,呕吐等症状。为了以防万一,两人得住院观察到明天早上,才能决定能不能出院。”
医生又问道唐洛凡,说:“你是他的家属吧?来,你过来办理下两人的住院手续。”
“好。”
唐洛凡刚想跟着医生走。
“不用。”
躺在病床上的林同学突然开口,打断了他跟医生的话。
男人侧目望着唐洛凡,说:“不用你管。”
他又转而对医生说:“会有人过来给我办理住院手续,不用他管。”
还是那么沉冷,疏离。
明明刚才救他是连命都不顾。
唐洛凡凝起眉头,带着不解和隐隐的愠怒望向了故作冷漠的男人。
“呃..”
医生看看两个人,有些拿不定两个人的关系,只好说:“那,好吧。病人现在需要安静休息,还得观察一个晚上,你能照顾他们么?”
“可以。”
唐洛凡扶上男人结实的肩头,语气坚持又固执,说:“我能照顾你们。”
贺淮嫌麻烦似的看了看他,看到男孩眼中的愠怒后,最终还是抿了抿唇,默许了。
——
下午六点,景福花园酒店。
一间豪华包厢外,站着一排衣着正式,神色严肃的助理和保镖。
酒店的服务生们,有条不紊地端着一道道精致的菜肴送进包厢内,动作轻缓谨慎地摆在的铺着洁白餐布的长长餐桌上。
餐桌两面,一面坐着唐邱赴,唐承逸,唐钧迩。
另一面坐着林毓清,和贺家两位长辈。
他们各个穿着质地精良的西装礼服,举止优雅,言谈有礼,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场极为正式的上流人士间的宴会。
只是这奢华的氛围中,隐隐地凝结着一丝无法言喻的尴尬。
因为这场形同定亲的宴会上,两个主角人物唐洛凡,贺淮却都迟迟不登场。
在场的六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因为强撑太久,而导致腮帮子疼的假笑。
林毓清翘起保养的极好的纤细手指,将一缕碎发拨弄耳后,清雅贵气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叹声表示歉意:“唐总,真实不巧。贺淮的公司突然了紧急情况,这孩子不得不去亲自处理。”
“赶不过来参加这场家宴,真是对不起。他说等办好了这件事,一定亲自过来给您道歉。”
林毓清虽然年过五十,但仍然风姿卓越,容颜佳貌。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不是年龄的痕迹,而是沉淀着睿智,从容和豪门太太的优雅。
唐邱赴绷着僵硬发疼的脸,沉稳地笑了两声:“我家那孩子也是。突然说遇到些急事回不来了。等他回来,我也带着他跟贺夫人您道歉。”
两个人各自给了对方一个台阶,算是缓解了些包厢内的尴尬气氛。
林毓清拿了两只红酒杯,动作优雅地倒入两杯红酒,一杯递给唐邱赴,一杯自己端着。
她谦谦有礼,柔笑赔礼说:“毕竟这顿宴席是我提出来的,弄成这样也算我们贺家的不对。来,我先敬唐董一杯,给您赔个不是。”
“哎呀,那哪能呢。”
唐邱赴赶紧站起来,双手接过来酒杯,同样陪笑道:“贺夫人您言重了。”
他在商业场上再怎么雷厉风行,手段强硬,但面对这样一个女人这么郑重的赔礼也有些受不住。
他端着红酒杯一饮而尽。
而后,他也亲自倒了两杯红酒,双手端着一杯送到林毓清面前,郑重地说:“我家洛凡也没能到场,这事我家也有不是。来,我也给贺夫人赔礼。”
说着,再次拿着盛着半杯的红酒杯子,一饮而尽。
林毓清也是在各种宴会场上混了多年的人,看到唐邱赴喝的这么豪爽。
于是她也作为回礼,芊芊玉指捏着高脚酒杯,微微仰头同样一饮而尽。
这么一来二去的,包厢里的尴尬气氛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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