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考虑考虑,想好了随时找我。”他说。
沈轻白忽地停下脚步,扭头看他:“我算是明白爷爷为什么不会让你这样的人回钟家,说真的,你跟钟廷晔比,差远了。”
钟子瑜看着她消失不见的背影,侧身一拳砸在树干上,眼底染上严寒。
沈轻白加大油门,急速穿梭在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之中,车水马龙,热闹喧嚣,路上行人熙熙囔囔,热闹非凡。
这一刻,她却不知何去何从,漫无目的,有着前所未有的累。
脑子很乱,更不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钟廷晔。
安静的车厢内,突然响起的铃声打破这片静谧。
沈轻白垂眸看了眼,屏幕显示老公,她盯着跳动的这两字许久,轻舒了口气,缓缓点开绿色键。
“阿白,还在爸妈家吗?我现在过去接你。”
钟廷晔刚从公司出来,就接到李姨电话,说她还没回去,晚饭也没吃,看岳父信息才知道,她今天回家了。
“哦,不用,小菱子找我有事,我正赶去她家的路上,今晚可能不回家住。”沈轻白抿唇,想想,又补了句:“你到家早点休息,别加班了。”
“…你不回来?”钟廷晔问。
“小菱子心情不太好,需要我去陪陪她,时间肯定会很晚,我就不来回折腾了。”沈轻白看着一晃而过的路灯,心想,现在的她也需要对钟廷晔撒谎了。
钟廷晔拧眉,沉默片刻,道:“嗯,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好的。”
挂断电话,沈轻白开到前面路口掉头,朝夏紫菱家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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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紫菱是独居,她家离云城不远,父母在老家做生意,家庭条件还不错,父母也不需要她给养老,她算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夏紫菱开门看到是她,还以为眼花了,自从她结婚后,就再也没来过她家,现在看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隐隐猜到什么:“跟大总裁吵架了?”
“没有。”沈轻白熟练换上拖鞋,刚走两步忽地顿住,她回头看夏子菱:“元若没在你家吧?”
夏紫菱瞧她那警惕地模样,好笑道:“送我到家就走了。”
“哦,那就好,不然打扰你们的好事,怕你找我拼命。”沈轻白把包丢在一旁,拿过沙发抱枕,蜷抱着双腿坐在地毯上,眼神直愣愣盯着她屋里播放的综艺节目。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饥渴,弟弟还需要哄哄,不着急。”
夏紫菱给她倒了杯温水放茶几,瞅了眼她一眼,也跟着坐下:“没吵架,干嘛这副死样。”
沈轻白没理她,继续看着电视。
夏紫菱咂舌:“你大老远跑过来,不会就为了来我家看电视的吧,有事赶紧说。”
她手肘拐了拐她:“难不成,你还需要喝点助助兴呀。”
沈轻白蓦地回头:“也不是不可以。”
夏紫菱:“……”
她后面那句话就不该说。
两人点了满满一桌宵夜,外带一箱啤酒。
沈轻白三瓶下肚,打了个酒嗝,憋在心里好几天的话,借着酒劲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夺权!利用!棋子!白月光!”
夏紫菱听得一愣一愣地,还以为自己也喝懵了,这他么电视里才出现的狗血剧情,搬到生活中来了。
“这他么都是什么狗屁废话!白白你不会真信了吧!”她睁大眼睛问。
沈轻白不说话,端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
夏紫菱伸手抢了过来:“别喝了,我看你是教书教傻了吧,好赖话都听不出,别人说什么都信,难道钟廷晔对你好不好,你自己感觉不到吗,需要不相干的人来跟你嚼舌根。”
沈轻白抓起桌上的鸭脖,边啃边说:“我没全信,只是有些想不通的事情,正如他说的那样。”
她顿了顿,瘪嘴道:“还有他脚踝上的纹身也是不争的事实。”
“白白,虽然我跟钟廷晔接触不多,但我感觉他不像是利用你上位的人,你想想围绕他身边那么多女人,随便挑一个都不比你差吧。”
夏紫菱摸摸鼻尖,壮着胆子继续说:“还有苏歆沐,人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门当户对,为什么不强强联姻,非得找你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教师。”
她话刚落,对面突然飞过来一个抱枕,好巧不巧从夏紫菱耳畔滑过,沈轻白还想再丢东西,她秒怂:“大姐我口误,口误。”
沈轻白放下啤酒瓶,双手托着红彤彤地脸颊,低喃道:“可能老师好控制呗。”
钟子瑜说得没错,老师这个职业很特殊,如果有人要黑你,可以找各种理由把你送上热搜,甚至名誉扫地。
你要不小心对学生说了句重话,或忽略点一个孩子的照顾,家委就有权说你对学生差别对待,有失去公平,质疑你的教学能力。
所以老师看是光鲜亮丽,实则有很多不能触碰的底线。
“你脑袋里塞鸡毛了吗。”夏紫菱气到无语,随口说了句:“难不成钟廷晔掌权后,就计划着把你一脚踢开,然后重新把他心里的白月光苏歆沐接回来。”
“哐当”一声,沈轻白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白白!你没事吧!”夏紫菱忙跑到对面,扶起她:“我就打个比方,你别激动啊。”
沈轻白盯着她,慢半拍地点点头:“你说的,好像是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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