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师姐……”越安垂了垂头,欲言又止。
“别总摆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出来,在自家人面前也就罢了,到了外人面前还这样,难怪人家小瞧你!”慕渐惜看她这样越加来气,劈头盖脸训道。
云繁冷眼旁观,听出慕渐惜这话里有话,朝霍危勾勾指头,小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慕渐惜心高气傲,看不惯凭心机进紫宸的越安是人尽皆知的事,但她也从来不会主动找对方麻烦,更不会这般怒其不争的斥责越安。
“越安师姐回山后负责招待三宗来的道友,来见你之前,先去飞星峰布置留给昆虚掌门的洞府,被昆虚的弟子给欺负了,正好叫慕师姐撞见。”霍危说着说着,也一脸气愤,“就那个总围着秋锦枫的跟屁虫,带着人奚落越安姐,还对紫宸峰出言不逊,惹恼了慕师姐。”
那话说得,就算他没亲眼所见,亲耳听到,都觉得来气。说什么连越安这样毫无天赋修为低下的弟子也收,紫宸峰虚有其名,浮沧山也不过如此……
“慕师姐护着越安姐与对方理论,被素霖一激之下与他们打了赌,说要在这场三宗剑试中赢过秋锦枫。”说到此,霍危不免担心地看着慕渐惜,平时吵归吵,到了这时候,心里向着的当然还是自家人。
以慕渐惜这性子,话已放出,万一要是落败,必定大受打击,可是要打赢秋锦枫,那几乎是没可能的事。
“看什么看?难道连你们也觉得我打不赢秋锦枫?”慕渐惜听到霍危的话,挑眉道。
“与秋锦枫斗法,师姐你胜算很低。”云繁却没顺着她的毛往下说。
“你说什么?!”慕渐惜险些炸毛。
“这是事实,师姐有什么可气?”云繁并不怕她,也不哄她,只负手走到三人中间,忖道,“胜算虽低,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那天在金尧城,我见过秋锦枫出手,她的灵力深厚,基本功非常扎实,身法敏捷,斗法经验丰富,以金丹中后期的境界来说,她确实出类拔萃,想要赢她,恐怕需要出奇制胜,打她一个措手不及,绝不能与她缠斗,时间拖得越久,对师姐越不利。”
“你说得有模有样,难道你有对策?”慕渐惜见她神情笃定,不禁生出一丝期待。
“算不上对策,只是取巧。”
“怎么个取巧法?”
“那就要看霍危愿不愿帮师姐了。”云繁抿唇一笑,望向霍危,“借他雷灵根一用,加上你的天霜术,不敢说能够打赢秋锦枫,但若师姐豁出去,打个平手还是可以的。”
慕渐惜双眸骤亮——秋锦枫金丹中后期,又是昆虚同辈弟子第一人,名声在外,挑战此人本就算越阶斗法,所以即便是战成平手,对她来说也意味着赢。
“我愿意!”霍危想都没想就点头,立刻又犯愁,“可是雷灵根要如何借给师姐?”
“南离砂淬火成液,可引天雷,再以天霜纳之,结霜雷为阵,足够将阵中之人震出斗法台,连师姐也不例外,就看师姐豁不豁得出去了。”云繁淡道。
她的招数,可是用来搏命的,不是人人都有胆量使用。
慕渐惜闻言一惊——这个法子一听就凶险,是两败俱伤的用法。
霍危却一拍掌:“刺激!”
只有越安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云繁,又望向茫茫云海,而后道:“时辰不早,我还要去趟五梅峰,你们聊着,我先走一步……”
“五梅峰?曲弦落脚处?”云繁叫住了她。
“嗯,师尊命我待好生招待他,切不可怠慢。”越安道。
“我和你一起去。”云繁说完霜雷之法,也不管他们如何打算。
“你找那魔修做什么?”霍危第一个不同意。
“不用你管。”云繁回道,指着他的鼻子又看看众人,道,“你……你们可不许告诉我师兄我去找曲弦。”
闭关之前,她还想会会曲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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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留年这几日忙得连轴转,又要处理手上诸务,又要替云繁准备闭关所需,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周全,竟无一刻停歇过,眼下又被凌佑安召到紫宸殿内,与几位师叔商议要事。
除了凌佑安,殿上还有一念与出海月二人,众人显得心事重重,就连出海月,也不复往日慵懒,眉心浅凝,满目沉疑。
“你一念师叔已施法将虞师妹留在破鬼剑上的魂音复原,你也来听听。”凌佑安道。
“为何不叫江师叔与孟师叔一起?”萧留年不解。
最关心虞师叔的人,莫过江孟二人,如今破鬼剑上魂音重现,理当先请他们二人过来才是。
“他们两人太冲动,尤其在虞师妹之事上,故暂未知会他二人。”一念师叔忖道。
作为修复魂音的人,他已经将剑上魂音听过一遍。
“虞师叔的魂音,到底说了什么?”萧留年不免奇道。
“她所留之言,事涉昔年归溟之战众修陨落真相,你们听听便知。”一念说话之间伸手在破鬼剑上拂过。
一道淡淡魂影从剑上逸出。
魂音为亡者之言,乃是修士临死之时以元神施法,附在器物上向生者传言的高深道法。虞师叔身陷噩雾千年,躯窍化作失智恶物,魂魄饱受折磨煎熬,却仍拼却全力留下这段魂音,足见其重。
“……归溟最后一役,我与众修身陷噩雾徘徊难出,灵智尽失之前在此地寻得三枚困神令,料来最后一役有人暗施禁术,图谋不轨。归溟之征乃为九寰苍生,我辈虽死无憾,然惊觉有人借此灾劫生事,致使九寰诸修折损过半,伤亡惨重,故今以魂音通传示警,望诸友皆安,九寰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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