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在网上看过些归园田居的视频,画风清新令人向往,眼前的画面只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以北和向青峰是微信好友,经常看到他在朋友圈里发改造前后的照片,所以看到眼前的一切并不是特别惊讶,苏酥就没这么淡定了,看什么都想惊叹。
向青峰带他们进房子里参观了一圈,正中一间是客厅,有个开放式的厨房,左右各有并排间卧室。
房间里的家具都是用老家具或是拆下来的老木头改造的,几乎所有家具都有岁月的味道,却被向青峰化腐朽为神奇,在夕阳的光影里酝酿出一种田园与现代融合的美感。
苏酥看到餐边柜上放着两大瓶青梅酒,一瓶梅子还绿着,一瓶已经泡出浓稠的琥珀色。
她笑着问向青峰:“这些是你自己泡的吗?”
向青峰摇摇头说:“是林远给我的,一瓶是去年送的,一瓶是今年送的,这酒是本村人自己酿的包谷酒,青梅是林远从自己家院子里摘的,这酒味道别的地方找不到。”
参观完客厅,向青峰把苏酥和江以北带到把头的一间卧室。
向青峰随手打开窗户通风,笑着说:“这是你们的房间,欢迎多住一阵子。”
苏酥和江以北把行李放进房间,饶有兴致地在房间里四下打量。
深褐色的家具,配上亚麻色床单和窗帘,窗外就是绿意盎然的院子,往远处眺望是延绵的青山,枇杷树的枝丫探到窗前,伸手就能摘下一颗果子。
苏酥觉得这里的环境不输几千块一晚的度假酒店。
向青峰看了眼时间,跟苏酥和江以北商量:“你们如果累的话就先在房间里休息,晚上我来叫你们去林远家吃饭。”
苏酥有些迟疑,“会不会麻烦到他?”
向青峰笑着说:“不会,她还有事拜托老江呢。”
江以北笑笑问道:“是墙绘吗?”
向青峰笑着点头,“我把你从前帮我们画的墙绘给她看了,她现在是你的粉丝。”
江以北转头问苏酥:“累吗?”
苏酥摇摇头,问他:“你开一天车了,要不要睡会儿?”
江以北:“这会儿不困。”
向青峰:“那我带你们去谢老伯家看看吧,我们正在改造他家的房子。”
三个人走下缓坡,重新坐上三蹦子,沿着起伏的山路开不多远就到了目的地。
谢老伯家的房子在一片地势平阔的山脚,背后就是一层层的水田,向青峰把车停在路边,带苏酥和江以北穿过草地,走到院子前。
房子是一幢三层小楼,看外观像是新盖没几年,虽然新,但是样子不敢恭维,和四周浑然天成的田园山水有点格格不入的意思。
苏酥心想,其实农村很多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反倒有感觉,新建的楼房看上去有些土不土洋不洋的,反倒不好看了。
江以北大概和苏酥想的一样,问向青峰:“这房子才盖没几年吧?”
向青峰点头说,“这种房子反倒难改,村里像谢老伯家这种情况的还有十几户,都是家里年轻人在外面打工赚了钱,回来新盖的楼房,从外观设计到内部实用都不好。”
苏酥点头说:“确实没有老房子看着协调。”
向青峰苦笑,“改造难度大还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人不配合,这几户除了谢老伯家态度比较配合,其他几户现在都不同意让我们改造,可看到别人家改造完的房子,他们又眼红,所以时不时来给我们制造点麻烦,恨不得自己家不改,别人家也不要改,大家一起摆烂才最称他们的心。”
苏酥有点无语,她好奇地问:“房子改造完了会怎么样呢?”
向青峰跟她解释:“村里会和参与改造的村民签协议,房子的一部分村民留作自住,其余部分用作对外开放的民宿,交给村里统一管理,村民可以收租金,也可以入股分红,还可以在酒店找一份工作。”
苏酥:“那改建费用呢?”
江以北:“平均每户四万。”
苏酥一脸蒙圈,“四万?超过预算的部分政府补贴吗?”
苏酥有个同事去年刚装修的婚房,单是买瓷砖这一项就花了四万多......
向青峰笑着摇摇头,“没有补贴。”
苏酥:“那你们怎么做得到?”
向青峰:“我们工作室没有收设计费和改造费,每户的四万块钱基本上都是材料费,我们在用料上最大限度就地取材,回头让你俩看看我们变废为宝的本事。”
苏酥笑着说:“你们这是在做慈善啊。”
向青峰:“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我们有直播的红利,在网络上打出很大一波知名度,接下来的单子都排到一年后了,所以也不亏。”
苏酥:“挺好的,还能宣传一下这个地方。”
向青峰:“嗯,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地方离成都并不算远,只要把路修通,基础设施跟上,风格和服务也实实在在做到位的话,不愁没有出路。”
正说着,从楼里走出一个又黑又瘦小的老头,背还有点驼。
老人手里拎着个大铝壶,身后还跟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花裙子,看到院子里来了新的客人,有点认生地躲在了老人身后。
向青峰跟老人打招呼:“伯伯。”
老人抬头望过来,见有新的面孔,连忙笑着招呼他们喝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