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装什么虚弱。
小婢女斜了眼她,转身就快步朝里面走去。
陈骄阳全当没看见。
到底是最得宠的公主,府邸外的围墙一眼望不到边,难怪会建的如此远。
陈骄阳抬头看了眼公主府的匾额,真是够气派,那几个烫金大字的都要比旁人家的大两圈。
一路进去,花草修剪的不仅整齐,还极有层次,一看便知不仅请了高人设计,更是有人日日修剪打理而成的。
这样一对比,永安侯府那院子简直不堪入目。
陈骄阳本就有些不适,这会儿又一路欣赏着公主府,步伐便慢了许多。
前面带路的小婢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停下脚步冲她们道:夫人若是累了,便走快些,往前再走一段就是水榭了,到时候见了公主您尽管休息。
陈骄阳冲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小婢女以为她是听进去了,转身哒哒哒又迈起了步子。
云儿正在走,陈骄阳一把握住她的胳膊,轻轻捏了捏。
主仆二人继续不紧不慢地边走边欣赏着,好不容易折腾半天才到的公主府,不好好欣赏一番,多不划算。
反正她知道目的地在哪儿了,便更加不急了。
小婢女在水榭里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陈骄阳,她冷着声,你现在这儿等着,别到处乱跑了。
陈骄阳没有理她,转身就朝湖边的一处小花坛走去。
这花真好看呐!云儿从来没见过这般颜色的花,忍不住惊叹。
此花性喜冷凉,耐寒不耐阴,名为紫罗兰。
陈骄阳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拍手称赞的声音,乡州没有紫罗兰,小娇阳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陈扶阳今日的内衫外只着一件薄纱,修长白皙的双臂清晰可见,瀑布似的浓密青丝,简单挽了个发髻,仅用了一根样式最为普通的金簪固定。
她手持着金丝玉柄的双面团扇,一边摇着,一边仔细打量着陈骄阳。
陈骄阳自然没有盯着她打量,只是看了一眼,就恭敬地行礼问安。
十多年未见,堂姐的样貌在她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记忆,如今在看,那份童真早已不在,剩下的是华丽与贵气,即便如现在这样的装容打扮,也丝毫不影响她的气场。
起来吧,日后私下里见我,不用做这些虚礼了。陈扶阳上前一把将陈骄阳挽住,二人含笑着向水榭走去,方才你还未回答我。
陈骄阳含笑,乡州虽没有,但五岁那年,一个天仙般的美女姐姐,送过我一□□样的花。
哦?陈扶阳故作惊讶,那姐姐是何人?
陈骄阳笑道:恐怕正是面前这位仙子。
陈扶阳又是一声朗笑,她望着陈骄阳道:十来年未见,你如今可还认得我?
陈骄阳含笑点头。
十一年前,先帝驾崩,新帝登基。陈齐缙带着妻女赶回上京。
对于陈骄阳来说,那个所谓的皇爷爷太过于陌生,在皇家陵园时,母亲让她哭,她憋足了劲儿也哭不出来。
母亲的两根手指朝她胳膊上就是一圈,陈骄阳吃痛地张开口,尖叫声被一张温暖又纤细的手给捂住了。
嘘,耳旁是好听的声音,我是你堂姐,不要怕。
十岁的陈扶阳朝五岁的小丫头挤了挤眼。
母亲见她非但不哭,还笑了,着急地将她拉在了身后,却没想一个转脸,人不见了。
我娘当时急坏了,又不敢去找我父亲,后来找到我的时候,将我骂了一路。
陈骄阳一面回忆,一面笑着,这笑容中,还多了些许的思念。
陈扶阳笑道:我娘倒是没骂我,反而夸我会照顾妹妹。
陈骄阳莞尔一笑,那是,你是最得宠的公主,我哪能和你比。
陈扶阳朝她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爹宠你也可是出了名的。
二人相视而笑。
陈扶阳不停地感叹,她以为十来年前的事,陈骄阳早就记不得了,却没想她竟记得如此清楚。
当时齐缙王带着她回乡州后,陈骄阳还哭着闹着要给陈扶阳写信。
就这样一年多的时间里,二人相互传了六七封信件,只不过后来乡州闹瘟疫,她们便断了往来,这一段,就是十年。
十年虽久,堂姐却好似没有改变。
陈骄阳的夸赞得来一记白眼。
莫要骗我,我十岁的时候哪里能有这样的身段。
陈扶阳一点也不避讳,这会儿她正侧靠在贵妃椅上,伸手就在自己腰后如水般的丰臀上拍了一下。
我是说你的性格未变,还是那样爽朗明媚。陈骄阳收回目光,浅浅一笑,露出两个梨涡。
陈扶阳撑起身子,金色薄纱顺着肩膀滑落至小臂,你倒是变了,模样完全不一样,当年那个小小的丫头竟出落得如此美丽。
说着,陈扶阳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声,便宜伦家那小子了。
二人在水榭里谈笑的时候,面前的四角桌上已经陆陆续续摆满了饭菜。
陈扶阳懒懒地靠在贵妃椅上,饭菜都不需要她自己吃,只管一开口,身边的婢女就将菜放在她口中,她想吃哪个,一个眼神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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