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么说,你是第一次到这里。」
「是、是的,Giotto在很多的地方都有房子,这次说要办点事情才来到这里,好像要跟别人见面,而我只是跟着来的。」纲吉不疑有他的回答自己知道的事情,因为Giotto也从未跟他说这些事情不能告诉别人,而且他也不觉得眼前的人想要伤害他,尽管表情很冷酷,声调也毫无感情,但纲吉总觉得对方已经非常善待他了,没有让人拷问他,也没有逼迫他做任何事情。
事实上,嫌麻烦的话他大可让部下们带走泽田纲吉,但那么做难免会发生一些不乐见的事情。
在军中某些人面对俘虏并非友善的,即便不晓得对方是否有威胁,依然可能发生虐待或者更残酷的事情,因此那时候他才决定留下这个少年,少年的年纪还太轻,而且看上去就长着一副外地人的模样,这是最容易被当作欺凌目标的存在。
即便他知道自己也不算是个友善的人,但他不喜欢伤害无辜的民众。
在确认有危险之前,泽田纲吉都是无辜的。
「你说我像你认识的人,所以才跟到这里?」
纲吉点点头,然后他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凑上前去,「啊、那个、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对方眯起眼,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似乎还没有搞懂他所在的处境,有些过于迟钝,但这并不会让他觉得厌烦,比起过去那些被抓来后吵闹叫嚣的俘虏来说,少年这种单纯的反应算是好的,「为什么有必要知道我的名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呃抱、抱歉。」纲吉沉下眼,他马上判断对方并不愿意说明,「只是,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您。」
男人看纲吉马上一脸落寞,如此单纯的理由让特别防备着纲吉这件事情显得有些愚蠢,当然,如果这些都是这孩子特意演出的结果,那泽田纲吉恐怕是个少见的谍报人才吧,伪装得太过完美。
但指挥官并不在意,毕竟区区的名字也不会透露关于自己的情报,他于是低笑了一声。
「叫我阿诺德吧。」
『阿诺德』,这名字是取自意大利文中的『云雀』的近似拼音,算是他常用的名字之一,他并没有正式使用的名字,而是常常跟着所处的国家不同报上不同的姓名,然而,因为纲吉是生长在意大利的家庭中,自然是告诉他意大利的名字。
那孩子听见这个名字后,露出了喜悦的表情,看来相当高兴对方愿意说出名字来。
「阿诺德先生,」纲吉重复,然后几乎是真挚的看着阿诺德的双眼,并没有惧怕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谢谢您收留我,那个,您会帮我找到Giotto他们的,对吧?」
阿诺德愣了一下,这句话让他难得的笑了出来。
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个男孩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脑袋到底是怎么运作的,他似乎误会了,以为他接受了军队的帮助,军队理所当然地会带他回家,但这也难怪,因为他从头到尾都听不懂德语,也就更不知道他与部下们的谈话了,他一点也不理解自己所处的状态有多么危险。
「是什么让你如此乐观的,说不定你会被我们关起来,不再让你回到原本的家中。」
「大概是直觉吧,我也只有直觉比较好了。」纲吉有点紧张的说,当然他确实有点担心阿诺德所说的那种状况,但他却总觉得对方没有那个意思,也不打算威胁他。
而且,到刚刚为止,不晓得是什么缘故让阿诺德那张冷漠的表情稍稍变得温柔一些,这使得纲吉胸口紧张的情绪也释放了不少,他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地就伤害他,这男人并不是那样的人,他莫名地有自信。
当阿诺德站起身时,窗户外的阳光透进来,纲吉才发现对方的头发是仿佛清晨阳光般非常漂亮的浅金色,那双银蓝色的眼眸也没有了前一刻的冰霜,这时的阿诺德看上去反而有一种虚幻般的优雅与美丽,少掉那份压迫感后那英俊的五官是让人着迷的。
「泽田纲吉,我向你保证。」他说,那声音听上去终于有了些许温度,「如果找到了你的家,并且确定你的身分没有任何问题,我会亲自送你回去找你的家人。」
第2章
阿诺德翻阅着部下们呈上的报告,从各处送上来的情报非常大量,经过密码转译后在桌子上叠成了一座小山,他往往必须快速过滤掉那些没有用处的消息,拣选看来有诡异之处或可利用的情报,甚至零星的小型街头示威抗议,都会比表面上来得更重要,国内人民的抗争有时会比国外军队进攻还要可怕。
这些情报每一天都从各个设置在欧洲各国甚至是远至俄罗斯的情报站点送到阿诺德的所在,在各站都有一人负责将消息译码与编码,而这些人也就是阿诺德的直属部队,可说是亲信,传递情报的事情绝对不会委由直属部队以外的人进行,他们每个人也都拥有代号密码,为了证明传讯者是当人,在传递讯息前必须传递个人特殊的密码,若在受敌人逼迫下不得不传递虚假情报时,也同样有特殊的密码向总部说明这个危险的情况,而那时的情报将一律不被接受。
每一日阿诺德身边的辅佐者,库萨卡上校会亲自将总指挥官的所在的传讯地点传给各个站点,将情报汇整到这个地方,传送讯息的频道每天都会变换,因此就算敌人探听到频道的编码也无法知道阿诺德所在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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