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像你那样特别关心那个家伙,只是,也没有听你指示的必要,陪他训练不过是依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做而已。」阿诺德确实也可以完全不理会纲吉的事情,毕竟和他这个外来者无关,他只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然后回去继续自己的职务,泽田纲吉不过是在这里来往的其中一人罢了。
但是,对于泽田纲吉,一直有件事情让他相当困惑。
「他拥有敏锐的战斗直觉,第一次就能够闪避我的攻击,这种事情不是谁都可以办到的,你也肯定知道这件事情才对他并不是初学者。」
就是觉得Giotto不可能不晓得纲吉的特殊之处。
连没有相处过多少时间的自己都可以察觉到纲吉在某些地方特别怪异,如此关心纲吉的Giotto又怎么可能不怀疑纲吉过往的身份,又怎么会低估了他能够经由训练变强的事实。
有了自卫及战斗的能力的话,纲吉就可以更加融入彭格列之中吧,明明对彭格列来说并不是件坏事,Giotto的反应却不像身为一个首领应该做出的反应。
「那孩子只要战斗,只要看见暴力的情况,就会回想起过去的记忆,就像刚刚那样。」
「这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吗?」
「我希望他回想起以前的记忆,因为纲吉一直对于没有记忆的事情很不安,但是,前提是那是好的记忆。」Giotto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显得复杂,然后对阿劳的苦笑一下,「战斗这件事情,对纲吉而言连结的是痛苦的记忆,他以前刚来的时候,看到一点点血的夜晚就会开始做恶梦,所以,我现在才没有让他参与彭格列的任务。」
Giotto看阿诺德什么话也没有回答,继续说下去。
「我也曾想过为纲吉制作能够更顺利使用火焰的指环,就像彭格列指环那样的存在,能更容易引出他体内的力量,但是,有时候他脑中冒出记忆片段会让他的表情显得迷惘不安,所以我认为这对纲吉来说还太早。」
「但是这件事情应该是由他决定,而不是你。」阿诺德带着反抗地说,Giotto随即笑了出来。
这件事情Giotto并没有跟其他守护者讨论过,很奇妙地,他觉得自己竟能够跟阿诺德说这些话,或许是因为阿诺德和他持着反对意见吧,这在彭格列中很少见,毕竟自己有着首领那绝不可违逆的身分在,谁也不会违抗他,他也就没有阐述自己想法的必要性。
「阿诺德,你认为你会比我更关心泽田纲吉这个人吗?或者,你能够保证那个孩子获得幸福?」
「不,我没这样想过。」想都没想,阿诺德坦白地说。
这是理所当然的,对于一个见几次面的人谈不上什么为对方着想,自己又是那种无法在感情上跟人轻易建立关系的性格,阿诺德不会去思考怎么做对纲吉而言是好的,那毕竟是纲吉自己的人生,应该由纲吉自己去背负。
「那么,纲吉是否能够拥有指环或者是否应该熟练战斗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听取你建议的必要,所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阿诺德那天下午和Giotto谈了一些有关彭格列以及无关紧要的话题,若没有提到纲吉的事情,Giotto是个有趣的交谈对象,具备相当丰富的知识以及过往,他似乎在各种环境下待过。虽然不是当地人却也已经大致掌握了这附近的状况,彭格列很擅长于与周边的居民打交道,搬到这里没有多久的时间便很快维系起稳定而且友善的关系,而这也造成周边比较具有势力的组织警戒,但这也在Giotto的考量之中。
阿诺德询问Giotto未来的打算,Giotto只表示一旦找回指环他们就会从这里抽身回到原本的地方去,目前在西西里的本部有着信赖的人在支撑着,因此他们也并不急着回到故乡。
Giotto也清楚表达了他希望阿诺德可以考虑之后跟他们一起离开的提案,但理所当然地被拒绝了,因为阿诺德并不想要加入黑手党,对于被束缚在组织,特别是于Giotto之下工作,这让阿诺德有些抵触,可能他真的不太喜欢Giotto吧。
『但你也同样受到拘束,你仍然受制于国家,毕竟这个世界上很少有真正的自由。』
阿诺德不否认自己也讨厌军队中那些复杂关系,军队是阶层分明并且关系复杂的场所,但他排除了那些琐碎的无用之物,用自己的力量站在这个位置,他在军中是相当恶名昭彰的,就连上级的命令也经常不屑一顾,曾经有人想对他动用武力,却也被他全数驱除,在他的地盘上他从不允许其他人多余的干涉,然而这种做法非常危险,他心底也清楚终有一天会有人看不顺眼而做出行动,无法永远维系这样的状态。
他倒不讨厌那些敌视他的人,虽然有愤怒这样的感情,却没有仇恨这类强烈的想法。
相反的,有时候会受到死亡的感觉所吸引,也只能够在战斗中得到刺激,只要能够扫除他的无聊,只要能够满足他对于平静生活的空虚,他就会这么去做现在的工作也是为了追求别的地方所没有的那种充满危险的生活。
然而这欲望是否可以被满足,他心中并没有答案。
常有耳语说他过度的冷漠仿佛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情绪反应,非常危险又难以亲近,大多数人对他投以恐惧的目光。他对别人没有朋友般亲切的感情,对部下也没有热烈的牵绊,谁知道呢,或许自己并不存在能够『被满足』的感情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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