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繁便道:“那就麻烦刘大人那儿搭把手。”
刘献安很配合。
马贵显然也没有发现自己被盯上了,一听衙门要办手续,揣了些红封就来了。
他前脚进京兆衙门,后脚,马家米庄被赤衣卫团团围了。
冯靖掏出腰牌:“各位伙计,赤衣卫办案子,来人把大仓开了?”
几个伙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突然间,后院一屋子里冲出一彪形汉子,不管不顾着,要借机逃出去。
冯靖定睛一看,正是那阿孟。
有人发难,另几个伙计也不肯束手就擒,纷纷挥舞着拳头。
冯靖本想去抓阿孟,他面前的伙计向他袭来,他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应对。
一时间,米庄铺子与后院,打得热闹。
冯靖身手不错,撂倒了两伙计,再一看,想脱身的阿孟被林繁一抬腿扫翻在地上。
阿孟挺身欲爬起来,林繁上前,咔嚓两下,卸了阿孟两条胳膊,用绳子麻利得把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冲突起得快,收得也快。
所有伙计都被擒获,让人前前后后多检查一番,冯靖才与林繁道:“一个个的,蛮力真不小,还好听了您的意见,多带了些人手。要不然,突然动起手来,得吃亏挨几拳。
不过啊,我们上门来,他们就动手,这也算是不打自招了。
等把这些人扔进衙门,看那马贵怎么说。”
林繁点了点头,往后头去查看大仓。
大仓的门已经打开了,里头整整齐齐备着米庄的存货。
有未及捆好的,散着口子放在一旁,也有已经捆好,准备送走的。
如符灵夜里探的那样,每一袋的捆绳都是西凉马贼的手法。
冯靖跟进来:“我还是头一次见。”
那种手法,以前只听过,从未见过。
指挥使厉害啊,就靠这么个手法,一眼就看穿了。
“后头交给你了,”林繁道,“我去京兆衙门。”
冯靖拍了拍胸脯:“您放心,一个不落全丢牢里去,这里也会查仔细。”
林繁又交代了两句,策马赶到京兆衙门。
知他来了,刘献安赶紧迎出来:“那马贵,我让师爷给带去后头书房了,扣着他的人,没让他动,米庄那儿怎么样?”
“全是练家子,”林繁道,“见了赤衣卫腰牌,他们直接动手。”
“反贼啊!”刘献安跺脚,“抓得好!”
两人往书房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得李师爷粗着嗓子在训人:“马东家这是什么意思?
衙门找你来,正常公务,你把该报的该添的,全弄明白就是了。
你倒好,还想给我塞红封?
你想害我坐大牢吗?
拿回去、拿回去!我一分不要!”
林繁睨了刘献安一眼。
刘献安一个激灵,立正了,连声道;“指挥使,收受贿赂这种事,京兆衙门里肯定没有。您看,李师爷不是拒了吗?”
说完,见林繁没有追问的意思,刘大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们配合赤衣卫办案,还是抓奸细,为的就是得些功劳。
赤衣卫大功劳,京兆衙门小功劳,他刘献安,意思意思就好啦,不贪心的嘛。
万一没办好,功劳变成了受贿嫌疑,还就在林繁眼皮子底下,那真是,整个衙门有的烦了。
幸好,李师爷坚定!
刘献安暗夸李师爷,同时把马贵骂了个狗血淋头!
临死都要拖上垫背的,真真可恶!
哪个混球替马贵揽的米庄生意?
暗骂着,灵光一闪,刘献安嘴角抽了抽。
“指挥使,”刘大人尴尬极了,“我若没有记错,当时他借的是忠勤伯府老三的名头。”
林繁挑了挑眉。
翁柯?
顺妃娘娘的三哥?
刘大人苦哈哈道:“事关皇亲,指挥使之后少不得去一趟翁家。”
林繁似笑非笑看着刘大人。
刘大人的建议,看着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但林繁也能理解。
京兆衙门以及刘献安本人,要对勋贵甚至国戚们下手,实在是提不动那刀子。
而赤衣卫的存在,本来就是缓解各个衙门在这些棘手事情上的处境。
添上林繁自身超一品的国公爵位,才能在大小事情里大刀阔斧,砍谁谁痛。
“刘大人不提,我也会去,”林繁缓缓道,“既是借了名头,总得听听翁老爷自己是个什么说法,办案嘛,没有不让人开口的理。”
刘献安连声附和。
书房里,马贵和李师爷亦发现了两人的到来。
马贵急匆匆出来:“刘大人,我们米庄做事很规矩,您叫我来,我就来了,我只是没弄明白……”
“规矩?”林繁打断了马贵的话,乐道,“马家米庄的规矩,就是衙门执腰牌上门查,伙计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马贵呆在了原地。
他也是进了衙门才品出些味儿来的。
说是各家铺子新年审查,来办手续的只有他一人,衙门里安安静静。
马贵就琢磨,是不是好处没塞到位,才寻他麻烦,偏那师爷说什么都不肯收。
没想到,调他离开后,还围了铺子……
马贵神色复杂地看着林繁与刘献安,估计是嫌红封小了,这些当官的,要咬他一口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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