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心实意地追求过他很长时间,为他做了不少事情。即便全部归为她心甘情愿,但他享受到便利,并且没拒绝,不是吗?
——那种轻飘飘的“宋小姐以后莫再如此”就不要拿出来说了。
谢沉脸上微露怒意,伸手道:“拿来。”
既然她非要知道,那他就告诉她,“爱我就喝下毒.药”,只是一个考验。她喝下这碗水,什么事也不会有,并不会肠穿肚烂。
韶音挑挑眉,将碗递过去。谢沉接过,仰头便饮。
“不可!”只听一声尖利慌乱的叫声,侍剑睁大眼睛,猛地朝他扑去。
韶音唇角扬起,挥出一道掌风,阻止了她。
“公子!”侍剑被阻,眼睁睁地看着谢沉仰头饮毒,只觉晴天霹雳。
那不是什么清水,是货真价实的毒.药啊!
后悔,惊恐,慌乱,齐齐涌入脑中,堵塞得满满当当,她一时间无暇思考,冲不破韶音的防线,张口便喊:“公子!不能喝!”
但谢沉已经喝下一口。
几乎是同时,他眼眸微睁,变了脸色。
加了青草汁的清水,不是此等口感。可惜,他为了早点送韶音离开,饮得很急。等到反应过来口感异样,已经迟了。
将碗一掷,立即运功逼毒。
韶音眼带笑意,飞身接过白玉碗,足尖在地面上一点,翻身回到原处,并指在谢沉穴位上一点。
正运功逼毒的谢沉,瞬间破功,沉脸看去:“此是何意?”
韶音端着白玉碗,挑眉:“你又是何意?”
他自己要喝的。
现在又要吐。
什么意思?在她面前表演杂技呢?
谢沉脸色不好。
他还在娘胎里时,因为母亲被人下毒,以至他一出生身体就不好。这一口下肚,胃部顿时传来烧灼感。
仅仅是一口,便如此厉害,可见这碗水中的毒性之烈!他顾不得想,明明是碗清水为何含有剧毒,当即盘腿坐下,运功逼毒。
“稍后与你解释。”
侍剑已经发疯似的冲过来,挡在谢沉前面,既惊且怒:“大胆!你竟敢害我家公子!”
韶音挑挑眉:“与我何干?”
是她让他喝的吗?
这碗水,是她备下的吗?
里面的毒,又是她放的吗?
侍剑有苦难言,一颗心提得高高的,吓得腿都软了,冷汗直流,唯恐谢沉真的不好了。
她一边戒备着韶音,一边扭头查看谢沉的情况。这一看,更是屏住了气,连呼吸都不敢了。
只见谢沉盘腿坐于地上,汗珠慢慢渗出皮肤,他脸色青红交错,显然情况不是很好。
“公子……”侍剑担心得不得了,又不敢大声呼唤,急得六神无主。
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向着这个方向发展。怎么会是谢沉饮下呢?她特地为宋朝音准备的毒.药,就是知道她内力深厚,防止她逼出毒素,务必置她于死地,才准备了这味毒。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害到谢沉身上。
“噗!”谢沉吐出一口淤血,缓缓睁开眼睛。
毒素并未完全逼出,那毒性非常奇怪,粘附于经脉上,往五脏六腑渗透,以他的内力只能逼出三分之一,余下的只能勉强用内力压制。
他缓缓转头,看向侍剑:“水中为何有毒?”
水是侍剑准备的,谢沉想起刚开始让侍剑饮下,她一瞬间变了脸色。
“公子,我,我……”侍剑泪水滴落,不住摇头,眼中满是害怕和慌乱。
谢沉眼中露出失望之色。
他闭了闭眼睛。
这件事是侍剑自作主张,瞒着他,私自用了奇毒。好在宋朝音未饮,否则……他心中一揪,随即便是一声咳,又吐出一口淤血。
“公子!”侍剑扑通跪在地上,呜咽不已,“请公子恕罪!”
谢沉声音沙哑:“没有解药?”
“呜呜呜,奴婢该死!”侍剑泪水如泉涌,重重磕头,后悔莫及。
谢沉重新睁开眼睛,看向韶音:“是我御下不严,定给你一个交代。”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谢沉打算给她喝清水,以此考验她。但侍剑自作主张,在水中下了毒。而谢沉不知情,误饮一口。
韶音并未就“其实不是毒.药而是清水”表示喜出望外,她将注意力放在自己差点被毒死上面:“交代?如何交代?”
谢沉抿了抿唇,看了侍剑一眼,哑声道:“废去武功,赶出山庄。”
“公子!!”侍剑大喊一声,求饶道:“不要赶奴婢走!求公子不要!公子怎么惩罚奴婢都可以,只求公子不要赶奴婢走!”
韶音笑了起来。
如此感人的一幕,只换来她轻飘飘地问了句:“你何时处置她?”
侍剑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谢沉心中亦不快。他说给她交代,就会做到,何至于如此咄咄逼人?
“三日内。”他沉声道。总要他将毒素再逼出一些,问清侍剑为何背主,再弄明白这是什么毒药,才好处置她。
韶音点点头,说道:“既然你不着急,那我先来了。”
话落,走到侍剑跟前,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口,白玉碗倾斜,就要灌下。
“且慢!”谢沉喝道,目光惊怒,“我已经决定惩罚她,你为何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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