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意外这种事总是偶尔有,比如今天不知道哪里来的水,叫她险些跌一跤,有些劫后余生道:“苍天,差点我的腿也折了。”
虞万支才是吓得够呛,手电筒的光扫过去说:“谁这么缺德啊。”
一栋楼的住户这么多,没谁说得准的,闻欣自己缓过劲来说:“我没事,上去吧。”
虞万支更加小心翼翼牵着她,到家后还想着检查一番。
闻欣坐在椅子上,好笑地看他卷自己的裤腿说:“我是能忍着不喊疼的人?”
她那点子娇气全用在他跟前,掉点油皮都要大呼小叫的。
虞万支想想也是,不过还是有些抱怨道:“没灯他们不会不方便吗?”
国棉厂家属院以前住的都是职工,一应设施都有厂里负责,但现在厂里自己都在走下坡路,更何况一大半的房子都已经是卖出去或租出去,管理上自然就有问题。
就说换灯泡,本来该挨家挨户出的钱,压根收不齐,很多人都是情愿耗着。
虞万支自费换过一次,没几天就不知道被谁偷走,压根是没办法,不然哪能让闻欣三天两头栽这上面。
闻欣知道他是担心,保证说:“我以后一定更加小心。”
但这不是小心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虞万支犯愁又羡慕道:“要是像商品房就好了。”
商品房有物业,虽然每个月要交点钱,可是灯火通明啊。
闻欣当然也想,毕竟谁都愿意过好日子。
可现在的形势实在是不容想太多,她道:“过两年应该就可以。”
虞万支有时候觉得是自己太着急,可又想立刻把好的全给她,一颗心是备受煎熬。
闻欣看得出来,撒娇说:“你给我捶捶腿。”
捶得虞万支心猿意马,连力度都控制不好,双手轻飘飘地说:“我觉得你这是在罚我。”
闻欣充耳不闻,只顾着看小说,半天才反应过来说:“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这还了得,虞万支的手往上挪,顺着春衫往里钻。
他粗粝的掌心划过嫩滑的肌肤,闻欣的鸡皮疙瘩往外冒,因为怕痒往后躲说:“我快看到大结局了。”
她就这习惯,要是看不到晚上准得失眠。
虞万支无奈道:“行,你看吧,我去洗澡。”
闻欣点点头,其实心思也没在他的话上,就是快看到最后,猛地合上书道:“天,怎么连洞房都写。”
虞万支动作快,出来正好听到这句,问道:“谁洞房?”
闻欣莫名地做贼心虚,赶快去找自己的衣服说:“没谁。”
说完关上洗手间的门。
虞万支只得在门外说:“你没提水。”
家里洗漱都是烧热水兑凉水。
闻欣手脚快,衣服都脱了,从门缝里伸出手。
藏了一冬天的手臂光洁无瑕,只叫人遐想无数。
虞万支是个精力充沛的,但这会不是因为旖旎的念头,而是说:“很重,我给你提进去。”
算起来已经是老夫老妻,可闻欣还是不好意思,尤其是他的眼睛好像要把人生吞活剥。
当然事实也是差不多,夫妻俩最后是折腾到半夜才要睡。
闻欣闭着眼能听到他扔计生用品的声音,掰着手指头说:“要不明年就不用吧。”
明年才是一九九三,虞万支道:“不是说属猪好?”
闻欣小时候喂猪是最起劲的,因为那意味着一年能吃到肉,打心眼里觉得属猪是吉利的象征,自然是不会轻易改的。
她这会这么说,自然有原因,解释道:“王姐说‘想生也不是一定有的’。”
虞万支觉得这话听着不太好,把人揽进怀里说:“什么意思啊?”
闻欣戳着他的胸口,打个哈欠才说:“就是说怀孕也讲缘分的,像我一个堂嫂,结婚七年一直没怀上。”
他们避孕得起劲,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按虞万支的文化程度来理解,这跟说他不行没两样。
男人是挑衅不得的生物,轻轻地在她的软处碰一下说:“你觉得我没本事让你怀上?”
闻欣哪里是这个意思,只觉得他的语气很危险,马上一本正经道:“睡觉,现在必须马上睡觉。”
虞万支低笑出声,抚着她的后脑勺说:“咱们现在是宜迟不宜早。”
反正他对自己是信心十足,觉得到时候肯定一发即中。
闻欣想想也是,说:“起码得先换个大点的房子。”
别的不说,她想放个摇篮都不知道搁哪里好。
虞万支在心里计划着那点收入要怎么安排,算来算去都觉得买商品房遥遥无期,叹口气说:“买房子怎么不能贷款。”
闻欣迷迷糊糊说:“你现在胆子好大。”
怎么就惦记上借钱了。
虞万支自己也是心中一惊,毕竟他从前是把借钱当做洪水猛兽,只怕夜里被债压得喘不过气,但还是说:“因为还得起。”
轴承厂年后涨过工资,他每个月的基本工资还是两百,不过多了一笔奖金,不像原来是只有年底才给,估摸着算起来也有个三百。
加工坊的单子也一直很稳,月收入能保证在四五百,加上闻欣在服装店挣的和另外那套房子的租金,家里每个月最少有一千块钱打底。
虽然每个月还是要还银行六百多,但他们两个人的花销一直不算大,一年下来应该还能存两千,按计划要生孩子的时候就能无债一身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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