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的话让塞希图斯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冰冷。
他不答话,只是说:请到画室去看看我的画吧。
塞希图斯曾经受过系统的王室教育,除了标准的国家继承人应该学的东西之外,他还会写诗作曲,懂得欣赏音乐,绘画也是必学的一部分,他同样学的很好。
画室很空旷,正对着大门的方向摆着一个画架,画架上的画被柔软的白色绸布覆盖着。
塞希图斯关上了画室的门,请您站在这里,这样才能最好的欣赏这幅画。
巫师显然不在乎这幅画,他站在原地,满不在乎。
塞希图斯并不介意他的态度,他缓步上前,捏住白色绸布的一角,优雅有力的一掀,被画布覆盖着的画的全貌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巫师的面前。
巫师漫不经心的扫过这幅画,随后他的脸色就苍白起来,双颊还泛起了一层又羞耻又愤怒的红晕。
呈现在他面前的这幅画是一幅十分写实的油画,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地非常完美。
然而,这幅画却是一幅不折不扣的,少儿不宜的画。
在画上,栩栩如生地描绘着一幅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图景:烛光昏暗的书房中,巫师被君王抱起放在桌面上,原本整齐的桌面被他们弄得无比凌乱,君王低着头满目爱怜地吻着巫师,巫师则环住了君王的腰,热烈的回应着。
谢依脸上的意乱情迷被描绘的无比生动,在画中,他撕扯着君王身上的衣物,同时自己领口大开,还露出了大半个白皙的肩头。
尤其是,巫师身上穿着的还是巫师袍,衣角上还露出了他的姓名缩写。
整幅画构图相当完美,笔触写实,画中的两个人之间那浓浓的性张力让观看的人面红耳赤,不难想象,画中的主人公即将要做什么。
对巫师来说,这完全是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再提醒着他的耻辱:他竟然差点对一个普通人动了心。
烧了它!
巫师的情绪显然十分激动,他不能容许这幅画继续存在。
为什么要烧了它呢?
塞希图斯慢条斯理地微笑着,他控制住巫师,逼迫对方把目光聚集在那副画上:我并不仅仅只画了这一幅画。
他牢牢地环住巫师的肩头,开始带着巫师浏览他的作品。
越往里深入,画面上的内容就越不堪入目,其中甚至还有他被塞希图斯强行占有的画面,一开始看到的那副画反而是最保守的,巫师又羞又气,他按捺不住的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做什么?
巫师气得几乎要哭出来,骂道:下流!
我一开始就说过,我是一个下流的男人。塞希图斯毫不在意,他看着惊惶的巫师,微笑着呢喃道,像是诉说一个秘密一样压低了声音,暧昧地说道:这就受不了了吗?可是您知道吗?画被创作出来,就是要摆出去让人欣赏的。
你!巫师惊愕于对方的可恶,不许给别人看!烧了它们,统统烧了它们!
恕难从命。君王唇边的微笑越来越大,逼着巫师看完最后一幅画之后,他摁着巫师的肩膀,居高临下地说:我猜,您不愿意这些画被人看到?
巫师明白了塞希图斯的用意,恨恨地道:你有什么条件?
我的要求很简单。
塞希图斯慢条斯理地说:我要求您带我到巫师塔里,帮助我成为一个巫师。
你做梦!
巫师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塞希图斯的要求: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没有资格,也不要妄想能成为巫师!
是吗?可是如果那样,这些画就会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成为受人欣赏的艺术品,这是您所希望的吗?
巫师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半晌,他咬着牙:我答应你!
然而塞希图斯却轻而易举地看穿了巫师的打算:我知道您在想些什么。
他缓缓地微笑着:如果我想要让您带我回到巫师塔,那么我就必然得解开您身上的锁魔金链,您是不是想着,等到时候就能够控制我,顺便将这些画作付之一炬?
塞希图斯叹息一声:不过很可惜的是,我早已做好了防护措施,一旦您对我动手,这些画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在整片大陆流传,并且,等画公开之后,所有的画师都会不断复制着这些画的内容,将它们传到更多更远的地方,不过我想,您作为一位巫师,普通人对您来说完全是无足轻重的,您可能也不会在乎,对不对?
他知道巫师骄傲极了,最在乎自己的脸面,所以他便这样来威胁。
塞希图斯完全是在吓唬巫师,他根本不会把这些画流传出去。
不过他笃定,巫师不敢和他赌。
因为巫师最在乎他的面子。
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巫师对这件事的在意可能会降低,但起码,在一两年之内,巫师都不可能轻易不在乎这件事的影响。
只要他能够抓住机会,在一两年的时间成为一个实力高强的巫师,他就有了足以和巫师相配的资格,同时也能够在神秘离奇的巫术下保全自己,不再那么被动。
巫师的打算被他完全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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