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听着楼下的声音觉得有趣,这样的场景近几日出现的频率有些高,来的都是帮夜宅做事的人,身份各异,有负责警卫安全,负责卫生清洁,还有专门负责夜家人饮食的等等。
夜家的佣人被交代过平日不要打扰小楼主人,所以除工作需要一般情况下不会擅自靠近小楼,即便有些人不清楚小楼住的是谁,也都知道主人家喜静,平日都是悄悄将小丫头叫出去看望,可他们不知道以夜安的耳力,这点些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这丫头不简单啊,看着被几人围在中间乖巧听话的赵小丫,夜安感叹。
夜安还记得藏在垃圾桶后抱着石块一脸决绝的小丫头,眼中流露的狠厉,夜安相信,即便这丫头当时真被那两个人**找到也一定不会轻易被抓走,让那两人见点血是免不了的。
会伪装和藏拙,很不错。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夜安对于赵小丫的评价可谓非常高。
第72章
随着天气转凉,夜也开始长了,七八点左右天就暗了下来,卧室内,夜安将电话放回桌上,刚结束与小没良心的每日一次通话。
推开窗户,黑漆漆的夜一轮明月已经挂起,看着夜色,沉寂的夜闲逸安定,夜安的思绪不自觉飘远了,回想曾经那些岁月中所见到的血腥炼狱,人们的哀嚎,呐喊,挣扎,如此平和的时代总有种不真实感。
楼下传来轻微的响声,夜安耳朵动了动思绪回归,看清发出的声响的人后,叹了口气。
蹲在花坛草丛里正埋头挖着什么的赵小丫听到身后有动静,连忙转过头,瞧见是夜安警惕的神色一松,先生,你还没休息啊?这几天也听了不少关于夜安事情,于是小丫头就跟着夜宅的人一起称呼夜安先生。
嗯,你在做什么?
见被发现了,赵小丫也没藏着,将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右手握着一把塑料铲子,儿童专用的那种很小巧,铲身上还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另一只手则捧着一束枯萎的花束。
我以前见妈妈这么做过,妈妈说这些花虽然漂亮,但不是我们伤害它们的理由,她还总说要是有人能救救这些快要死去的花朵就好了,我救不了它们,只能学妈妈将它们埋了。说起妈妈小丫头心情有些低落,垂着头盯着手中的花。
看着那束枯败已经凋零的花,夜安一时无言,从古至今,人们总是将美丽的女人形容成各色的鲜花,纯洁如百合,清纯如水仙,高贵如牡丹等等,夜安不知,那位无声呐喊求救的女士又是这花中的哪一朵。
你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夜安道。
见夜安夸自己妈妈,赵小丫一扫之前的失落,亮着眼睛使劲点头,嗯嗯!我妈妈就是很温柔,而且她还好漂亮,我们村子里其他人都没有我妈妈漂亮!小丫头的表情那叫一个自豪。
夜安笑着点了点头,这话他信,只看这丫头未张开的五官就能猜到她妈妈的样子,只是有时长得好看未必是一件幸事,特别是当你没有能力保护这份美貌的时候,经历过战乱时代的夜安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等赵小丫将花朵埋葬好,夜安带着她在小楼前的一处木椅坐下,刚才挖过土,搓着满手泥小丫头有些拘谨,虽然在这里已经住了几天,可她与夜安总共都没说过几句话,有些紧张。
你的事情前几天我已经通知警方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结果。夜安开口道。
警方!?那些警察能做什么!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谁知听到夜安报警,赵小丫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从椅子跳了起来。
夜安沉眸盯着她看了一会,长叹一声,手在木椅上拍了拍,过来坐下。
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赵小丫紧抿着唇重新坐好,却是一言不发。
说说吧,什么情况?夜安问。
赵小丫盯着地面陷入沉默,等了片刻才开口,不过没有讲述自己的事情,而是问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先生,你说为什么强奸犯不能跟杀人犯一样被判死刑呢?
夜安一愣,没想到才十岁的小孩会问出这种敏感问题,沉默片刻后才开口,法律这么判自然有它的道理,不是吗?
可是如果强奸犯可以判死刑,那我妈妈就不用受这些罪了大家都说法律是保护我们的,可为什么那个强奸犯还能被放出来继续伤害我妈妈!小丫头抬起头时眼圈完全红了,后面一句话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玲珑的弯月挂在梢头,一片透明的灰云轻轻地遮住了月光,夜安抬头看着朦胧的明月,轻声道:我不知道你和你妈妈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认为法律是要留有余地的。
没等小丫头反驳,夜安继续道:如果强奸罪与杀人罪同罪处理,那么你觉得,那些人在犯完罪还会留下活口吗?
默默掉眼泪的赵小丫闻言一怔,她的年纪不大,可这些年所受的经历让她比同龄的孩子早熟很多,瞬间明白了夜安话中的意思。
如果杀人罪与强奸罪都是死刑,侵犯者会不会破罐子破摔,因为反正都是死刑,不如直接灭口,还降低了暴露的风险!
这个时代很好,起码比你想象的好去睡觉吧,想一想未来要做什么,明天来告诉我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