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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重重咳了两声,浓烈的血腥味充满鼻腔。她反手抹了抹鼻子,抬起头,不躲不避地直直看向男人。
    男人倏地一愣。
    江崎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耻辱,反而像是在和友人平等商量一般,冷静地问:“我只用取得她的信任,其他不用我来做,是吗?”
    男人的眼神有些惊异,回道:“是。”
    江崎又问:“那你如何判定我已经取得她的信任?仅凭我一言吗?”
    闻言,男人表情愈发玩味起来,眯着眼打量了她一番,啧啧称奇:“柒柒果真是长大了,性子也不同了。”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回答她的问题:“至于如何判定?这你就不用管了,等时机到来,我自然会联系你。”
    江崎单手撑地慢慢站了起来。有刚刚这一会儿时间的缓冲,她终于恢复了些力气。
    等她站直身子,两人之间的高度差已不明显。
    江崎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男人一开始还觉得好玩,可不知道为何,一直被她这样盯着,他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不适。随着时间推移,这种不适感甚至愈发强烈。
    他眉头一蹙,正想在催动蛊虫给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一个教训时,她却忽然开口。
    “好。”
    “我什么时候出发?”
    第3章 选秀
    青云城。
    主街车水马龙,一片繁荣景象。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被堵在如潮水般的人群里,只能以极慢的速度,缓缓挪动。
    江崎便坐在这辆“马车”里。
    这辆马车虽然看上去是凡人所用,但其实是上品的飞行法器。
    昨日,在和那位所谓的堂主对峙后,她便被拉去洗沐焚香了一番,又换上了一条材质明显更为光滑柔软的锦缎长裙,然后就被马不停蹄地送进了这辆“马车”,连夜赶往青云城,参加云上仙尊的侍女选拔。
    只不过,在出发后半个时辰,那个曾偷偷潜入房间和当时装睡的她谈话的女人,却诡异地出现在了马车里。
    江崎通过熟悉的香味和声音认出了她。
    女人一露面,先直接开启了防音罩,解释道:“你放心,车夫修为不过堪堪筑基,远不如我,他不会知道我来过。”
    江崎:“……”
    行,反正就她一个凡人呗。
    那女人见江崎一脸冷漠,以为她还在生气,眼圈登时就有些发红。
    在原地僵了半刻,最后还是没忍住,猛地一把将江崎抱在怀里,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江崎象征性地略微挣扎了一下。
    那女人哭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她擦掉脸上的泪水,腰间白光一闪,一个拇指长的小瓷瓶便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女人把小瓷瓶塞到她的手里,重重拍了两下,说道:“这是我费尽心思从薛素商那里偷到的,若是他催动了你体内的蛊虫,你就吃下它,至少…至少能帮你减轻些痛苦。”
    江崎垂眸看了眼手中的瓷瓶。
    原来那位堂主叫做薛素商。
    女人见她还是沉默不语,神色凄然:“小柒,是姐姐没有实力,才会害你到如此这番地步。你听姐姐的,那云上仙尊虽然性情乖戾喜怒无常,但至少还不至于残杀侍女。”顿了顿,她低喃一声:“若不是这云上仙尊只肯收无灵根的凡人为侍女,我怎么会同意让你以身犯险…”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江崎的头发:“宗门这边,我会尽力周旋。我裴之浅虽懦弱无能,但绝没有一直任人欺侮的道理。姐姐,定会让你恢复自由之身。”
    话音落下,江崎甚至还没来得及问上几句,裴之浅就化作一阵风,从马车中消失了。
    江崎若有所思地看着被风吹开的帷幔,捏紧了手中瓷瓶。
    虽然裴之浅今晚的意外现身解决了她的几个疑惑,但她依旧感到前途未卜,像是被重重迷雾笼罩的乡间小径,看不清前路。
    薛素商他们到底要的是什么?
    是云上仙尊的性命,还是觊觎她的宝物法器?
    还有,为什么选择派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女去完成任务?
    薛素商想要的东西,和云上仙尊对她的信任,有必然的联系吗?
    前路吉凶未卜,她作为区区凡人,和修仙者相比本就极为脆弱。如果再不顾身体,忧心忡忡郁郁寡欢,怕是没过多久,就得气机郁结,一命呜呼了。
    这个【遇事莫慌,定神定气】的道理是她妈教给她的。
    在她上初中时,教培市场竞争过于激烈,再加上她妈妈公司有好几位权威名师都被对家重金挖走,那段时间,公司亏损很严重。
    她从亲戚那里听到了些风声,以为妈妈肯定非常伤心,便自作主张地跑去公司想要给她安慰。可没想到的是,本该郁闷气愤的妈妈却依旧保持着高昂积极的情绪,连带着整个团队的氛围都极好。
    江文君问清楚女儿来公司的原因后,笑着跟她说:“崎崎啊,在逆境时,气可不能散。”
    是啊,气不能散。
    不要自乱阵脚。
    *
    江崎强迫自己入睡,果然一夜好眠。
    第二天,神清气爽。
    马车外已隐隐约约传来了些许嘈杂人声。
    江崎神色一动,掀开帷幔一看,只见全是黑压压的人影,这看起来极宽阔的街道,眼下却拥挤不堪,无论是行人还是马车,都几乎是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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