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的忘我,一时间谁都没有发现许白焰不见了身影。
等到舞蹈结束,主持人上台致辞,赵云锦趁着主持人热络气氛的时间扭头一瞥,这才注意到身旁空了个位子。
她双眸滴溜溜地转,横扫整个空间,没见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转头问起两个哥哥:“阿焰哥呢?”
两人闻言也顺势看过来,毛绒地毯上空了一块,两人纷纷摇头,陆止抻着脖子环顾四周,猜测:“可能上厕所去了吧。”
赵斯眠抛了颗果汁软糖入嘴,慢悠悠接了句:“可能吧。”
赵云锦点点头,接受这种猜测。
电视里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又一曲拉开序幕,三人立刻回过神,六只眼睛整整齐齐再次望向了屏幕,同样炯炯有神。
歌词祝福着五湖四海的同胞,歌声悠扬美妙,赵云锦听的心醉,跟全中国人民聆听同一首音乐这种事,她每一年都会感到新奇。
她又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坐位,许白焰仍旧不见身影,她有些可惜,这么美好的时刻,许白焰居然不在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春节晚会也接近尾声,当报幕出现李谷一老师的名字的时候,除夕夜便也接近尾声,杂物间一阵空响,许白焰从中走了出来。
三人呆呆地望着他,异口同声地问:“你去哪儿了?”
“杂物间。”许白焰走过来,盘腿席地而坐,解释道,“拿点东西。”
他语气平淡,听起来不像是重要的事情,三人也没有放在心上,转头认真看节目。
三分钟后春晚结束,几个小时的节目,四人看完仍旧意犹未尽,就仿佛不甘愿就此放任新年到来。
指针滴滴答答指向十二,凌晨的夜悄然无声。
赵云锦伸了个懒腰,连带着声音也携带着慵懒,感慨着:“新的一年了,好快啊。”
左边两人同步背靠上沙发,望着天花板默不作声。
只有许白焰,姿势别扭地侧过了身,伸手搓了搓后脖颈,小声道:“要不要去院子里点烟花?”
说罢,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两盒仙女棒,包装盒上落了一层薄灰,看起来存放已久。
三人默契地同时直起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手中的两个包装盒。
“去院子里!”
又是异口同声。
四人兴奋地移步庭院,院里铺了层石板,围着院墙种了一圈颜色各异的花,空旷寂寥,只有偶尔传来的两声微弱鸟啼。
许白焰领着他们三人站到一片没有花草的空地上,寒气令地面裹挟着浅淡一层湿气,不容易被溅出的烟火星子撩着,是块玩烟火的好地。
许白焰拆开两盒仙女棒,随手分给赵斯眠一盒,轻声提醒道:“上面有灰。”
“嗯。”赵斯眠手指拨开包装切口,仙女棒往手中倒,里面倒是没有异样,崭新如初。
“话说,你哪来的烟花?”陆止好奇问。
许白焰专心拆着盒子,头也没抬地回答:“在杂物间里翻到的,去年有个表妹在家里住了几天,留下了,就一起带过来了。”
许白焰将盒子扔进后院的小垃圾箱,递给眼巴巴的赵云锦两只。
赵云锦欣喜地接过,转动手腕感受了片刻,然后迫不及待地问:“打火机呢?”
其余三人定住身,四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有人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许白焰作为其中唯一的邀客主人,率先回过神,安抚显然要皱起眉头哀嚎的三人,“我去客厅里找找。”
他把手里的仙女棒交给赵云锦保管,转身往屋里走,步子迈的极大,后面三人眼巴巴看着。
半晌,许白焰从屋里走出来,客厅暖黄的光洒满全身,三人看他的眼神犹如降临人间的天使,那样光芒万丈,无可比拟。
他款款而来,自然地向三人晃了晃手中的打火机,语气里带着丝欣慰,以及终于为这孩童般的三人解决了问题的飘飘然,“拿来了。”
三人涌到他身边去,“快点吧。”
“等不及了。”
“应该没坏吧。”
“先点我的吧。”
三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他耳朵疼,只见他双手一拢,掩住萧瑟的寒风,“啪”的一声火苗蹦出,灼热的焰火烫着许白焰细嫩的手心,他把打火机往旁边靠了靠。
“伸出来。”他提醒道。
赵云锦受宠若惊:“我吗?”
“是。”他答。
两人对视,眼里映着风中摇曳的火花,静谧的天地间,有人心跳如鼓。
赵斯眠和陆止看着两人仿佛目空一切的对视,身为哥哥的赵斯眠哪哪不得劲,最后实在忍不住,弯腰伸出一只手掌掩住风,沉声幽幽道:“火要熄了。”
许白焰回过神,收回视线,淡定地垂眸看向被那只手挡住的火苗,而赵云锦也急急忙忙将仙女棒凑近了些,方便点火。
只有陆止,双手环胸,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幕,怪异又和谐。
仙女棒被点燃,烟花淡淡的火药味萦绕于鼻息间,跳跃的花火犹如凌晨夜里的一颗颗晚星,少女娇憨绽放的笑颜就像初绽的烟花,足以点燃少年长久以来百无聊赖的心池。
在静谧的院落,在春日来临之前,在砖瓦堆砌的围墙里,夜空下燃放着绚丽的烟火,属于少年少女最纯质的热爱,有且仅有这一刻,绽放在寒冬的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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