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遣散了门外的打手,起身将门给关上,这才抱着手坐在了一旁。
你俩这会儿看着脾气都很大,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看来这意思是要守着了,他居然听了凌驰的话!
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这两人,心中的猜想更是坚定了几分,我表情复杂。
凌驰更是气得胸口疼,堵得慌,骂道,你说我喜欢男人是不是,你蠢就算了,怎么还胡思乱想?
根本不在意看戏的那一位,凌驰现在的眼里就只盯着我,这炙热的充满恨意的眼神,像是要将我给生吞活剥了。
是师姐乱想吗!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是喜欢男的!
凌驰勃然大怒,指着我吼道:你今天不说清楚怎么得出这句话的,我让你出不了这门!
你打得过我?别汪汪叫,师姐给你一一举例啊!
有种你就说出个门道来!
以往这般吵闹我多半都会让着凌驰,我很少正面与他这样闹起来。所以许慕一眼就看出我也是来气了,他才没有放任我俩单独相处。
首先,你为什么要自己来采风馆?这里是女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你给师姐解释一下。
我
凌驰卡住了,他居然先是看了一眼角落的许慕。
这很难不让我怀疑他对男的有兴趣,甚至已经看上了对方。
我只是来喝酒的。
也没见师姐我去百花楼喝酒啊,客栈酒肆戏院都不能喝酒是吧?非得来这?
许慕轻柔地说了一句:可是只有采风馆,才有我这个头牌呀。
凌驰倒吸一口凉气,瞪向对方,我再次惊住。
在我眼里看来,就是凌驰和许慕在眉来眼去。可很快,凌驰就不搞小动作了,他惊慌地看着我。
师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喜欢找许慕,你找就是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生气,还觉得我喜欢男的?
我冷静地自我审视了一番,忽略心底里的一丝不愉快,平静地讲道。
毕竟觉得你喜欢男的,很多事情就解释得通。我和你有过一夜,你不喜欢女的,所以发生这种事,才会比女的更计较更难以接受。和你外出,你也总是最避嫌的那一个。
你从一开始就很厌恶憎恨我,后来出生入死了,才对师姐改观。我给你介绍女孩子,你都不喜欢,甚至不去看。我夸几句欧阳好,你都不高兴。我说米甜儿清纯可爱,你无动于衷。
反观你对男的,一开始就很有礼,在门派也是最先与吴嘴大熟悉起来。对同门姐妹你都是冷冷淡淡,对师兄弟倒好一些,而且我来逛采风馆,你也要跟着!我就没见过几个寻常男的喜欢来采风馆。
听我有理有据地说完,屋里的两个雄性都沉默了。
目光转向若有所思的许慕,我还不服气地说道:你来评评理,这桩桩件件的事加起来,我难道不能这么想?
确实很让人误会哦,凌驰。意味深长地笑了声,许慕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头,很明显是在安抚我的情绪。
看着和我站在一道的许慕,凌驰仿佛成了个局外人。
几乎咬碎一口牙,凌驰恨声道:什么歪理偏见!你怎么不说我在门派亲你的那个晚上!
许慕拍我肩头的手有所停顿,我却没在意,只说道:对,这里师姐也想不通,或许你能解释一下。还是说,只要情|欲上来了,男女你都可。江湖上也不是没有这种人,邪魔外道就很有多这种类型。
恼羞成怒的少年涨红的脸好比深秋的红叶,他气得浑身都在抖。忽然,凌驰劈手拿过桌上的一坛酒,仰起头就猛灌。
因为吞咽不及,这样豪饮像是在自虐,大量的酒液顺着他的唇角淌下,打湿了脖子和衣服,甚至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板上。
凌驰你!
想要上前夺酒坛子,却被许慕扣住了手腕,他对着我摇摇头。
让他痛快喝一场吧。
为什么!这么喝是要醉死吧!
是人,就总有一些不便言说的心事。憋久了,需要纾解。有些事说了可能不是自己想要的后果,那不就是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拼命折腾自己。
我很是惊讶,以至于张口就道:可这家伙天资聪颖,翩翩少年,父母健在,师父疼爱,师门欢喜,师姐宠爱,就连魔教的威胁都没了,他在烦恼什么啊!何苦借酒浇愁!
许慕微微颔首,不由地笑道:真是让人羡慕的样子,是该吃点苦。
我一呆:什么意思?
噼里啪啦的酒坛子碎裂声乍起,阻止了我与许慕的对话。凌驰喝一坛砸一坛,脚边碎裂了一堆残渣,看着很是渗人。
我把最后一坛酒抢过来扔出门了,凌驰没酒可喝,晃悠着身体,后退几步,竟是轰然坐倒在一片狼藉中。
这样狼狈的样子,我真的是第一次见。
小师弟!
你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