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嘶哑又尖锐,嘴里还发出一阵阵古怪的声音,放佛有两排牙齿不停打颤。
她打开房门,一股发酸的腐烂气息扑面而来。
是食物发烂腐朽的味道。
周衍不禁屏住呼吸,温蒂的失踪让这个原本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女人变得如此不修边幅。
凯茜姑妈不自觉地挡住周衍的视线,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平时,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哎,你等等,等一下。
她急急忙忙地跑到餐桌前,捧着一碗还浮着霉菌的汤碗倒在洗碗池里,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让她的声音有些模糊:你,你先上去坐回,你的房间我收拾干净了,很干净。
周衍有些怀疑这个干净,他看了眼通往二楼的楼梯,那墙上挂满了照片,依稀可见是个小女孩。
啊,你的房间,上去左边就是。
凯茜姑妈一边洗漱着碗口,一边扭头看着周衍,她的嘴角突然往上弯曲,说道:温蒂,很可爱吧。
周衍:很,很可爱。
他还根本不知道温蒂长什么样。
这话极其取悦了凯茜姑妈,她甚至还轻轻哼起了一首不知是何曲调的音乐:当你闭上眼,你仿佛看见了她,她在黑暗里,静静看着你
见她自顾自地开始洗碗,周衍提着工具箱上走上楼梯,他仔细看着墙上温蒂的模样。
即使是黑白的照片,也能看得出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微微卷曲的长发披在她圆圆的脸蛋两旁,她绽放的笑颜的嘴角旁还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墙壁上的照片几乎都是温蒂个人,还有一张温蒂和姑妈外出野餐的照片。
凯茜姑妈抱着温蒂坐在草丛上,她低头亲吻着温蒂,长长的头发自头顶倾泻而下,一旁还趴着一只斑点狗。
周衍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一张特殊的照片。
为了防止照片的损坏,这个照片表面还覆盖着两层薄膜,它边缘已经发黄,可以看出年代比较久远,是一对夫妻抱着一个婴儿。
右边可以看出是一个苗条的女性,小鸟依人地靠在身旁一个男人的臂膀上。
而那个男人,他坚实的臂膀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婴儿,他应该就是温蒂的父亲,诡异的是这两个人的脸,都被烧出了两个漆黑的圆洞,仿佛两具没有头的尸体抱着一个刚出手娇嫩的婴儿。
温蒂可爱吧?
凯茜姑妈的声音突然在周衍后方响起,周衍猛地转头。
她手上拎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闪着寒光的刀刃正对着周衍,刀锋距离他的鼻尖只有一丝距离。
凯茜姑妈眼睛亮得惊人,她舔了舔嘴巴,含糊不清地重复道:温蒂,可爱吧?
这疯疯癫癫的姑妈居然是个晒娃狂魔,他真情实感地答复:可爱,比其他孩子都可爱。
似乎能听到周衍口中的真诚,凯茜姑妈缓缓放下菜刀,擦了擦还沾着水珠的手,嘟囔道:我讨厌,外地来的人,我讨厌。
她颤颤巍巍地走下楼梯。
周衍松了口气,偷偷顺走了那张照片,这张照片的角落有个不太明显的灰色指纹印。
凯茜姑妈的确说了实话,她给周衍准备的房间确实很整洁,这个房间的基调是淡蓝色的,床上铺着松软的棉被,窗户外种着一棵茂密的大树,正对着安柏镇的主干道。
房内有个书桌,书柜上零零散散地摆着几本书籍,有的是一些美术图册,以及几本关于昆虫类的书籍。
周衍拿起书柜上的几本书,他随意翻开查看了一下,上面排布着他读不懂的文字,而美术图册里也大多都是昆虫的素描,描绘得极为真实,栩栩如生,跃然于纸上。
同为美术爱好者的周衍忍不住夸赞一番这些画册的主人,如果不是出于真心的热爱,没人能够将昆虫画得如此逼真。
他踮起脚,这些书籍原本摆放的位置上有更深的颜色,说明这个书籍放在这里许久无人动过。
这个房间似乎是为了自己的到来而专门进行整理打扫的,与外面脏乱差的环境格格不入。
而这个房间的主人貌似是喜欢研究昆虫,而这个副本里的书籍内容,却故意抹去了昆虫的知识。
周衍关上房门,拿出那张一家三口的照片。
他迅速地打开工具箱,拿出一本素描草稿以及彩铅。
这本素描草稿上画满了周衍之前创作的各种怪物草图,时间紧急,他无暇欣赏之前的创作,撕下一张空白的纸张。
拿起铅笔极其快速地描绘这张照片的图案。
身为特效化妆师,需要深厚的美术功底,他的素描能力也很强。
他的手很稳,丝毫没有颤动,动作极快地描绘着照片上的图案。
不多时,白纸上出现了与照片一模一样的一家三口,连两人头部的黑洞都被周衍用烫红的牙签模仿出来。
从工具箱里拿出两张薄薄的热缩片,这是专门用来打造需要硬度模型的工具材料。
他用剪刀裁出与照片相同大小的薄膜,贴在自己仿造的照片上,再取出打火机和铁丝,给热缩片的边缘进行塑封。
仿制工作进行地极为成功,现在有两张一模一样的照片出现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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