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杀了你这没眼力的东西。”
他假装作势恐吓着喻文佳,眸色微暗,面无表情。有人敢不分轻重的伤害和隐瞒关于谢知年的消息,死亡这样下场当之无愧。
门口传来凄惨的女声:“王爷请你住手!”
喻宁香看向自家弟弟接近断气,跑步中意外重心不稳地摔在地上,响头磕得比罗盘还响,她护着宁死不屈的弟弟:“王爷息怒,家弟不懂事,得罪王爷,还请王爷饶他一命。”
楚惊鸿阴冷地开口:“我饶他一命,谁来为知年赎罪。”
“你们明知他吐血深重,为何要带他去林院?”
楚惊鸿声音夹杂着废水里面的阴沟,眼眸里的光芒更加严重,他暗暗地收回手,用丝巾擦拭着上面的气味,嫌弃不够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沉重地威压自房顶一落而下:“该当何罪!”
喻宁香自持冷静面具破碎,她渡过层恐惧,清楚楚惊鸿想知道来龙去脉:“我说。”
“我全部说,还请王爷能饶我们一命。”
喻文佳一个劲的哭,他大口大口地喘着呼吸,扯着喻宁香的袖子:“阿姐不能说。”
“你这条命不要了?公子知道也会同意的。”喻宁香只有喻文佳这一个弟弟,她颤颤抖抖地爬过去,两鬓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早上王管家来找公子带了封信,是江歧远写给公子的。”
楚惊鸿:“带信?”
他听着江歧远的名字,那双赤红的瞳孔里压着嗜血的震怒,忽然觉得喉咙里仿佛哽住尖刺,又开始怀疑两人的关系:“信上写了什么?”
王德明和袁北星都没猜到事态会这样发展,更不知道还会牵扯出王林业。房屋里顿时狂风大作,树林的叶子轰隆地砸在房檐上,他们这一行人急匆匆地踏进院子,尤其是楚惊鸿更没发现王林业的小动作。
老大不中用。
王德明回顾楚惊鸿说的话,头立刻更低了。
“没有其他的,是江歧远写给公子的救命信。”喻宁香受着喻文佳的失望,她硬着头皮开口:“江歧远昨天听闻公子王府门中一事,早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就写信命人传给王管家,以此来告诉公子救命。”
喻文佳连忙地捂着喻宁香的嘴巴,他脖间的手指印突进去,一碰就能碎掉:“阿姐你不能背叛公子,公子待我们比亲人还好,你不记得公子给你平冤案吗?是公子给了我们新生。”
“你不能说出来。”他的呼吸很弱。
喻宁香和喻文佳相依为命,他们都是罪犯手里的孩童,小时候过得东躲西藏,好不容易得到谢公子收留,自然是忠心耿耿。喻宁香是会感恩,可她的亲人更重要,打在喻文佳身上:“你给我让开。”
喻文佳抱着喻宁香,唯有他清楚公子的良苦用心,在阿姐的角度来看,公子就是花天酒地,他眼泪都哭了一地:“我不让。”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的话只能让王爷误会,你说的话只能让王爷更加暴怒。喻宁香牙齿冷吸:“那你究竟知道什么?”
喻文佳:“我全部都清楚。”
喻宁香心下狠手地推开喻文佳:“今天你是要公子,还是你姐姐?”
喻宁佳的眼泪凝固,他盯着自家阿姐的神情,头次觉得如此陌生。
楚惊鸿甩了个眼色给王德明,房间里又进来几个人拖着喻文佳出去,他摩擦着手中的手镯,苍白的侧脸里滑落出狂躁,那眼尾里的猩红颜色加深,双腿拼命地迈着步子:“别管你弟弟,继续给我说。”
没有经历爱人即将死去的恐惧,是不能与楚惊鸿感同身受,他手指捏着桌上的布,一扯上面茶具摔了个粉碎,腿上的骨头几乎要变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那声音里藏着数不尽的风霜,他想要谢知年活的心都浇灭了,身为永安王的他该懂得「死人不背叛自己」的道理。
谢知年与江歧远真的有奸情?难怪难怪会替谢知年撒谎,那手中的胭脂盒会不会是江歧远身上抠下来的?给他不过是虚/晃一枪。
床上的谢知年血液往下坠,那后背开着的鞭上凸出块疤痕。楚惊鸿逼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心脏那股疼痛震动的更加厉害:“不说拉出去杖责十板。”
“回王爷的话,公子后来唤我们在后门等消息,我们过了两个时辰就看见江歧远被。”喻宁香吞了吞口水,她望着袁北星,咬着牙齿继续说:“被袁将军带进林院,公子怕江歧远有意外派人跟了去,后见将军不放人,公子便亲自去。”
“见有人正鞭打江歧远,而那时江歧远半死不活,公子心下一急就扑在上面,替江歧远当下那一鞭。我们都在劝公子离开,可是公子一意孤行,我于是就去请王管家来看,半路上听说公子不行就跑了过来。”喻宁香的泪水直流下,她趴在地上的身姿更低。
“果真为他?”
楚惊鸿连连苦笑,还说什么救自己,说这些唯一想救的就是江歧远,他疼得眼皮子都睁不开,若撕开衣袍看,那腿膝盖处的骨头错位了。
他按压住自己的双腿,发现骨头突出两块,疼得他满头大汗。
“为您。”
喻宁香举着双手发誓,她之所以能理直气壮地背叛谢知年,是因为早就清楚这善意的谎言:“公子做这些都是为了王爷,不管您相不相信,前天我听见公子和家弟说的话,他说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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