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音沉默地看着他,没说话。
气氛凝滞了半分钟,这家伙委屈地撇嘴,“好啦,这条不算,你只要遵守前面那些就好。”
”嗯,那就这么办吧。“
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希音这样想着,转身打算离开。
在她身后,五条悟好奇地问:“你之前不是嚣张的很,完全不Care我的,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故意想惹毛我……离间我和杰的感情,怎么现在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希音顿住脚步,回头望他,脸上的表情介于不快和无奈之间:”因为我们这样,最为难的人是杰啊。“
“哦~”
五条悟拖长了语调,让人分不清他是在嘲讽还是在不满,“原来是介意杰的感受啊。”
希音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抿着嘴唇,垂下眼说:“况且你毕竟是五条悟嘛,迟早会成为最强的术师。我虽然是个任性的家伙,但毕竟也是在父亲临终前,同他定下束缚,要继承大野家,支撑起门楣的。和你闹得太僵,也不是明智之举。”
这是难得的恭维和示弱,白发DK得意地翘起唇角,一点都没有谦虚的打算。
“哈,你知道就好,放心吧,看在是同学的份上,我也会罩着你的。”
看来这个策略方向是对的。
希音看着他尾巴都要翘起来的得意样子,唇边扬起隐晦的笑意。
第11章
智能手机普及,社交软件泛滥。
如今还会像上世纪一样,把想表达的东西写在纸上,塞进信封,再帖上邮票投进信箱里邮寄出去的,不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就是习惯以古旧方式生存的那一撮人了。
希音倒是不讨厌这样的交流方式,她觉得写满一页纸,或含蓄或直白地表达意图和情感,等待收信人查阅,再期待他也许有、也许没有的回信是件很有意思,甚至有些浪漫的事。
因此,从禅院家寄来的信件,她每一封都会仔细去看。
有两个禅院会给她寄信,分别是直哉和菊乃。
开始时直哉的信多,他大概是被长辈的训斥或警告了,明面上的动作再没有了,改为用书信抒发情意,还怂恿她更勇敢些和家中长辈抗争。
他的信每寄来三四封,希音会回给他一封。
多是些伤秋悲月,艾怨自身的说辞,后来她确定下和夏油杰的恋爱关系,直接在回信中写明了,请直哉不要再寄信过来。
禅院直哉也是有几分自傲的,果然没有再寄信了,不过想必也免不了把希音记恨上了。
再之后,菊乃的信件变得频繁起来。
作为术师,她天赋甚佳,有很不错的术式和咒力量。
而且长相秀丽可爱,因此才从分家中被挑选出来,特地养在直哉身边,预备做他的侧室。
不知该说她懦弱还是聪明的好。
这个女孩子并不想反抗加诸在自己身上,蛮横无理的安排,她有天份,但完全没有真正成为咒术师,投身祓除诅咒的战斗中去的打算。
以她这般的处境身份,就是断绝其他可能的出路,要安心做个侧室了。
侧室是什么意思呢?
是等她侍奉的嫡子迎娶正室之后,在简陋的仪式下成为有夫之妇,守在房间里等夫主从正室那儿分出心神精力去临幸她,然后孕育子嗣,绵延血脉。
不过虽然听起来凄凉,但当侧室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
如果直哉的正室并非出自禅院本家的高贵血脉,而是如希音这般只因相貌出众才被相中,背后除了一个落败家族外并无其他可称道之处的女人,那她的地位就会变得微妙起来。
如果她生的孩子争气,比嫡子更优秀,那么,当美貌的保质期过去之后,以大野希音那样柔弱没有主见的个性,就算是正室和侧室,地位也未必不会发生颠倒。
综上种种,菊乃是相当中意希音这个主母的,因此被要求去高专侍奉时,她不光没有不满,反而格外用心。
事事以希音为先,殷勤备至,甚至出任务时,都强忍着胆怯站在她前头,替她阻挡诅咒的攻击。
但没想到她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就算这样小心呵护,还是承受不了心理压力,哭哭啼啼地病倒了,最后退了学转去东京院,实在让菊乃非常沮丧。
希音大概是不会嫁来禅院家了。
从家里传来的各种声音,还有直哉那难看的脸色上,机灵的她得出如此判断。
也许是因为希音刚退学就让她也跟着退学回禅院家去太不给京都院面子,她被留在学校里了,希音刚退学时,菊乃光是想一想她就觉得心中气愤。
可是那道记忆中,柔弱美丽的影子实在难以承载愤恨怨憎之类的情绪,她很快就从怒火中平息下来,反倒开始担忧起她的处境来。
我虽然胆小怯懦,但是处境还是安逸有着落的,只需要安心等着嫁给直哉大人就好。
可希音她却真是柔弱堪怜,现在连直哉大人也放弃娶她为妻的打算了,真是难以想像以后会落到什么境地去。
想必会过得很艰难吧?
怀着这样担忧中又难掩优越的心情,菊乃开始给希音寄信,关心她的近况。
希音很清楚她的小心思,怀着愉悦的心情顺从她的相像,在回信里把自己描述成被家族长者逼迫,要在咒术高专经受磨练苦楚的小可怜儿,被逐渐频繁的任务和训练压到喘不过气来,终日里以泪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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