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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隗辛把拒绝的话咽下肚,低着头专心择菜。
    王老师说:大学有什么想实现的目标吗?
    目前只有好好学习这一个目标。隗辛迟疑地说,剩下的慢慢来吧,该考的证考到手,然后好好学习争取保研,人工智能这个专业的就业前景挺不错的
    你脑瓜子聪明,考个公务员试试?王老师建议。
    隗辛:我觉得不行我爸不是投资失败卷款跑路国外了吗?去公布通缉令的官网上搜一搜,指不定能搜到他的在逃人员信息呢。
    王老师一愣,叹了口气嘀咕:造孽啊。
    隗辛也觉得她这个爹的存在就是在造孽。
    但那有什么办法呢?她爹就是这么个垃圾爹。虽然这位垃圾爹已经圆润地从隗辛的生活中滚蛋了,但是他依然在给隗辛带来不好的影响,她这辈子别想吃上公家饭了。
    隗辛小时候过着相当富足的生活,家里的房子是大别墅,回农村老家拜访亲戚时开着气派的轿车,村里人都说隗家村出了个大老板,在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结果隗辛她爹飘了,和老婆离婚跟别的女人好去了,接下来几年他纠集一帮狐朋狗友拉投资,最后投资失败,眼看回不了本,隗辛她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卷款跑路国外,连父母亲人和包养的一二三四个情妇都不顾。
    垃圾爹卷款跑路的时候,隗辛在上小学。
    后来别墅被拍卖了、商铺被拍卖了、轿车被拍卖了,仍然还不了债,老妈把隗辛扔给爷爷奶奶照顾,自己远走高飞了。
    幸好爷爷奶奶的房子是在他们自己名下,这才没被拍卖还债。
    前两年隗辛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没亲戚愿意接手她这个烫手山芋。隗辛没了经济支撑,就托一个在本市打工的远房表叔辗转联系到了在外地的老妈,老妈便每月定时给她打来八百块钱生活费。
    至于老妈是否改嫁,是否安好,在哪个城市生活,她现在长什么样,隗辛一概不知。
    每个月的银行转账记录,是隗辛和母亲唯一的联系。
    隗辛现在回忆童年的种种,发现她差不多已经把那些往事忘干净了,不管是伤心的事还是开心的事,她全都不记得,仔细回想,心中只剩下麻木和冷漠。
    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在她的脑海中都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符号,一个无意义的称谓,难以给她带来触动。
    这也许是人体的保护机制在作祟,隗辛记得家中刚刚遭遇变故的时候她也很害怕很委屈,整天都哭,然而哭没用,没人哄她,哭得多了还会被爷爷奶奶一顿打最后她再也不哭了。
    不是她学会了忍耐克制,而是心里没感觉了,什么感觉都没有。
    反正总能找到方法活下来,大不了去福利院呗,成年了想办法打个工租个地下室住,现代社会了,不至于饿死。
    这是隗辛稍微懂事点之后做的最坏的打算。
    实际情况比她做的最坏的打算要好太多了,她有爷爷奶奶留下的老房子,上完义务教育后以优秀的成绩考上了重点高中,在学校的资助和老师的关爱下熬过了高中三年,终于苦尽甘来考上了一所相当不错的大学。
    努力是有回报的,苦难是暂时的,隗辛坚信这一点。
    爹妈不靠谱,她就靠自己。
    老师一直没问过,你爸现在是个啥情况啊。王老师语气委婉。
    快十年没联系了,可能是在国外得重病过世了吧?隗辛严肃地推测,卷款跑路,没正经护照,没绿卡,没社会保障,人生地不熟我依稀记得我爸英语不行,被忽悠了拐卖到矿洞挖矿也有可能呢。国外不禁枪,遭遇意外的概率比国内大得很,可能他已经死在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总之我单方面认为我爸已经不在人世了。
    王老师:?
    这孩子是真心实意想让她爹死啊不过这混球爹摊谁身上谁都想让他死。
    王老师慈爱地给隗辛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给她盛了一碗喷香的排骨汤说:多吃点,小辛,瞧给你瘦的。
    在老师家吃完这顿午饭,隗辛陪她聊了会天,等两点多就按照老师给的地址去给小姑娘当家教讲课。
    其实不算小姑娘了,她比隗辛小不了多少,高一的时候因病休学了一年,复学后一直跟不上学校课程。
    正逢青春叛逆期,家长说话她不听,给她请家教她厌学还跟老师吵架,她家长没办法了就想找个成绩好跟她年龄又差不多的人教她,好让她不那么抗拒学习。
    这年头大学生家教的收费在隗辛生活的城市里大概是一小时五十块钱到一百块钱,隗辛的工资是八十块一小时,绝对不算低了。
    隗辛按照预定时间到了小姑娘家里。
    她按响门铃,耐心地等门开。
    隗辛过人的耳力听见门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猫眼被堵住了,有人在透过猫眼看她。
    有人吗?我是隗辛,王燕歌老师介绍过来的,给苏蓉上家教。她说明来意。
    等了几秒,门还是没开,隗辛纳闷地盯着被堵住的猫眼,又敲了一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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