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易柔撇了撇嘴,就在苏勒的搀扶下上了软轿,由四个粗使婆子抬着走了。
直到她的软轿在拐角处消失,赫舍里氏才收回了幽深的目光,勾唇冷笑了一声,“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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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赫舍里氏的授意下,二门处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承恩公府,自然也就传到了乌苏氏的院子里。
德克新的妻子石佳氏得到消息之后,急忙换了衣裳,进了自己亲婆婆的院子。
“额娘,三格格真的要进宫去选秀?”
因着是皇上的母族,佟佳氏的女儿若是不想选秀,求免选是很容易的。
乌苏氏缓慢地转动着手里的檀木佛珠,没有说话。
“哎呀,额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倒是说句话呀!”
因着两人是表姑侄,成了婆媳之后关系也很好,乌苏氏待这个儿媳跟亲女儿也差不多了。
所以,石佳氏在她面前,也少了许多拘束和顾忌。
等佛珠转完了一整圈之后,乌苏氏才慢慢吐了口气,发出了与赫舍里氏同样的感叹:“会咬人的狗不叫呀!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发现,图门氏的野心居然藏得这么深。”
石佳氏也道:“平时看着安安分分的一个人,哪知道突然来了这么一出?额娘,难道咱们就任他们母子得意?”
“当然不会了。”乌苏眼中闪过犀利的光芒,坚定地说,“世子之位只能是叶克书的!”
婆婆表了态之后,石佳氏就放心了。
这么多年了,对于自己这位婆婆的手段,石佳氏从来都是放心的。
“额娘准备怎么做,需要儿媳帮忙吗?”
“不用。”乌苏氏道,“这些事情,你都不要插手,只管好生调养身子,给我生个健康的嫡孙子才是正经。”
虽然嫡出庶出都一样,都是自己的孙子,但她还是希望自己的表侄女先生个儿子,日后不必再为了替儿子争爵位费尽心机。
“额娘放心,我一直喝着额娘给的药呢。”
乌苏氏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那些药你得按时喝,那可都是我花重金替你求来的。”
送走了石佳氏之后,乌苏氏沉吟了片刻,吩咐自己的丫鬟碧儿,“去二门上叫个人,派一顶轿子,请王道婆来我这里一趟。”
当初她之所以能一举得男,生下了叶克书,就是因为从王道婆那里求来的神药。
后来她娶了媳妇,又给石佳氏求了一副,只盼着能一举抱上嫡孙。
还有赫舍里氏为什么隔了那么多年才产下嫡子,也是王道婆的功劳。连赫舍里氏自己都以为,是生贵妃的时候伤了身子,可见王道婆做事隐秘,法力高深。
只可很赫舍里氏的长子隆科多身怀扶龙庭的天命,以王道婆的道行,根本就阻止不了他的出生。
若不然,她能一辈子把赫舍里氏压在脚底下,彻底不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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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儿领了命,打开钱匣子拿了两吊钱,到二门处找了相熟的袁婆子,把两吊钱给了她,吩咐她派一顶软轿跟着自己出门去。
因为乌苏氏非常敬重王道婆,碧儿对她也不敢等闲视之。乌苏氏说是让她在二门上找个人去接,她却决定亲自去接。
王道婆的家就在内城和外城的交界处,距离京城权贵区不算远,不过一个时辰,碧儿就领着她到了乌苏氏面前。
“姨奶奶,奴婢把王婆婆给您请来了。”
乌苏氏早就知道是碧儿亲自接的,心里对她十分满意,起身迎接王道婆的时候,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赞赏地说:“好孩子,还是你最懂我的心。今天放你半天假,去匣子里拿两吊钱,和你的小姐妹们吃酒去吧。”
碧儿知道自己作对了,欢天喜地地谢了恩,又特意谢了王道婆,“奴婢这是沾了您老人家的光了。”
“诶,这也是姑娘做事贴姨奶奶的心。”王道婆对碧儿也非常客气。
作为一个下九流的道婆,她能在权贵遍地的京城混得开,除了自己的法术厉害之外,和她极高的情商也分不开。
像这种说一句好话就能讨好一个人的事,她向来是不吝于做的。
果然,碧儿听了她的话非常高兴,直说要给王道婆留一壶好酒。
等碧儿下去之后,乌苏氏才引着王道婆进内室去坐。
本来石佳氏没来之前,她正在整理库房里的料子,这会子整匹的已经收拾完了,但屋里还有许多半匹的和大大小小的零碎布头。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里乱糟糟的,让王婆婆见笑了。”
王道婆笑道:“还不是姨奶奶这里的好东西多,日子过得富贵?我倒是想要这么乱呢,却也没那么多东西摆。”
说着,她仔细看了看那些碎帛,见羽缎、纱缎、素锦、苏绣、蜀绣、云纱皆有,心里暗暗倾慕佟佳氏的富贵。
一个妾室尚且过这样的好日子,不知正房太太又是怎样一番荣华?
乌苏氏把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笑着说:“这些零碎缎子,除了绑鞋面也没别的用处了,王婆婆若是要做鞋,就拣几块喜欢的包上。我再给你配几匹一样的整缎子,回去裁衣裳穿。”
王道婆知道,越是妾室出身的,越是喜欢靠施舍人东西凸显自己的尊贵。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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