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还有冰水和小小的冰块 ,傅秋把另外三人从冰里拉到了干净些的地面,随后把冰贴在他们脸上,强制启动。
尤柠刚醒就发出一声干呕,她的头还在发晕,胸口在发闷。
与此同时,警察距离他们的目的地,只差30分钟了。
老人看着面前突然黑屏的电脑,面孔藏在阴影下一时间看不出他的情绪,忽然他冷哼一声,发出巨大而又沙哑的笑声,笑的发出干咳,咳得像是要将肺给吐出来一样。
没关系......你们给不了瑶瑶公平,我这个做爷爷的......还不能给她吗?
他的手边放慢了纸团,里面是温热血。
陈局,直播平台已经被暂停,但是之前已经造成了极高的热度,现在就算停播,可能也按压不住人们猎奇的心理,甚至可能会刺激到制造直播的人。
没有办法,这是上面在施压了,先稳住民心,之后的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我们这是到新的地方了?尤柠深呼吸数次,才慢慢压下头晕眼花。
胡静洲打量四周,有点眼熟。
傅秋看着三人,细细回想自己昏迷前的所见所闻,她得出一个结论,并且十分肯定,不,我们没有去到新的地方,这个建筑应该建立有不少时间了,从布局装饰来看,应该至少也有二十来年。这么老式的建筑,是经不起过大的改动。
莫喆不解,建筑改动?这跟建筑改动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有人将我们搬移了原来的地方?
傅秋摇头,但她没有说出自己之前是在估计装晕,你看这个房间的角落,再看之前被我们打出一个破洞的地方,是不是很眼熟?
莫喆胆子小,瞄了两眼看不清,自然也不敢靠近,有吗?我感觉不一样啊,那个洞都已经没有了,怎么可能会一样?
傅秋翻了个白眼,你自己看不清别直接否认别人行不行?你倒是走近一点啊,那墙面的颜色明显不一样。
尤柠起身靠近,借着天花板上一盏晃晃悠悠的煤油灯,她伸手一蹭,两指细细摩挲,没错,这还没完全干。
所以说,我们其实还是在老的房间,地点并没有变动,变动的是装饰罢了。
莫喆不理解,那怎么连煤气的味道也没有了?
尤柠给他解释,可能是因为煤气的味道经过了消散,也可能是因为没有灯的气味盖住了它,你没闻到一股烟味吗?
莫喆用力做着深呼吸,这才恍然大悟,是哦 ,我好像闻到了烟味儿!
胡静洲没有参与三人的话题,只是自己一个人推着轮椅四处晃悠,他目光顺着角落滑到天花板上,忽然笑了一声。
傅秋侧目望去,可天花板上分明什么也没有,她看着胡静洲的侧脸,男孩五官立体,额头上似乎有一抹深色。
傅秋没有鲁莽,而是缓步走到他身边,你了解这里吗?
胡静洲瞟了她一眼,嘴唇微抿,他在思索要不要说出自己的故事,......我不了解。话音刚落,轮椅吱呀吱呀离开,傅秋看着男孩瘦弱的背影。
你刚刚在笑什么?傅秋目光从角落靠向天花板,我感觉这墙上,好像写过字。
看这里零散的东西,应该是汽修厂吧?
傅秋说着,慢慢走进墙壁,借着昏暗火光辨认墙上所谓的字体。
胡静洲摇动轮椅的手一顿,他垂着头。没人知道这一刻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从尤柠的角度看去,好像是一只断了腿的小兽在雨夜舔舐伤疤。
胡静洲抬起头,侧脸看向傅秋。
尤柠眨眨眼,好吧,他是断了腿的小兽在啃食地上被遗留下的血肉。
胡静洲长着一张感觉的脸,可他的眼神实在说不上无辜。也许称之为阴暗,嫉妒会更加合适。他好像总是在愤怒和嘲讽,将自己搁置在道德的制高点,然后蔑视着人类,吐出尖锐的话语,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不好惹。
这对于孩子来说,可能的确会被刺激出火气,但对于傅秋这种自认成熟的成年人,就好像是在看小孩儿耍那无聊可笑的脾气。
她没心思陪小屁孩在危机重重的地方玩过家家,她也没心情倚着他让他继续发挥自己幼稚的口才。
你装成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那倒是把我们带出去啊,胡静洲哪会不明白傅秋那是要他说对这里熟悉,曾经来过这里,可他凭什么要顺着这老女人的意思?
你话一个劲的说,东扯西扯的,拽屁拽?胡静洲顶着傅秋,说话没有条理可言语间都是对她的不满。
傅秋看着男孩那种阴沉沉的脸,总结出来了。小孩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小孩觉得没有自己出头的地方,心里不满了。
是啊,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这破地方,你头上的破伤疤我还真都不懂,你牛,你厉害,那你来说呗,又没人捂着你嘴巴不让你开口。自己不说又要怪别人话多,你倒是玩得漂亮,这叫什么知道吗?当表子还要立块牌坊!
还要我带你出去,你想的是真美,你这么一败类一垃圾我带你出去干嘛?带你出去让你继续草菅人命?你把自己的卑劣藏的那么好,我干嘛要死要活给你搭出一条生路?我吃饱了撑得?你现在有本事一句话别说,接下来我们找到的出口你最好也一点别涉足,你要是敢靠过来,我这个装逼怪就砸了你的轮椅,让你一路爬到终点线,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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