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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薰火速翻脸:睡你妈!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道德沦丧没有下限吗!?
    我顿了顿,说:对了,从酒店那晚过后,我就跟莫槐正式在一起了。
    他想要个名分。
    我想,我应该给他。
    我应该试着在朋友面前承认他。
    纪薰毫不惊讶,冷笑:遮一下脖子上的吻痕吧,天天亲就亲不腻吗?没羞没臊的东西!
    我默默理了下衣领:你不反对了?
    纪薰翻着白眼:当初我之所以反对你们在一起,是因为莫槐年纪太小了,根本无法对一段感情负责,万一你陷进去后,他却变了心,那对你的打击就太大了,你的人生已经够苦了,承受不了更多的痛苦了。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莫槐对你的感情始终没有变,你都老成这样了,他依然死心塌地爱着你,说明这小子对你确实是真心的。其实,严格算起来,你跟莫沉才结了短短一年婚而已,但你跟莫槐却是实打实相伴了整整十年,撇去身份,只论感情的话,当然是后者比较深。所以,我懒得管了,你们能幸福多久就幸福多久吧。
    果然,无论何时,姐妹永远是最替你着想的那个人。
    我无比动容:那你是不是也不再阻止向秋喜欢段锦书了?
    纪薰立刻沉下脸:一码归一码!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他们就休想在一起!
    见完纪薰,我心情大好,迫不及待地奔回家。
    我是如此幸福。
    有支持并祝福我的姐妹,有专一而又深情的爱人。
    爱人。
    爱人。
    我脚步突然顿了顿。
    推开家门,黑暗中,一个人影正坐在沙发上。
    莫槐?我叫道。
    对方没有回应我。
    我打开灯,发现那个人影是莫沉。
    我的,昔日爱人。
    他衣冠楚楚地坐在那儿,仿佛从未离去过。
    很多事,很多人,你以为自己早已想开了,忘记了。
    命运却会在不经意之间,无情地提醒着你,不可能。
    不可能忘记的,不可能就那么算了的。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走出来了。
    但其实,并没有。
    从没有。
    我一步步走向他。
    莫沉冲我温和地笑:望舒,我把我们的宝宝照顾得很好,你呢?把我儿子照顾得怎么样?
    我呆愣了许久,艰难地开口:莫沉,对不起。
    莫沉盯着我:望舒,还记得我是怎么死的吗?
    我喃喃地答:因为我。
    莫沉表情变冷:是啊,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是因为你。当我将你娶进莫家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死在那个十字路口,死得悲惨,凄凉,冤恨。
    我哑着嗓子:莫沉,我比世上任何人都要痛恨那场意外!我无数次想要回到那一天,把你留在家里,再也不走那个十字路口,那样就能改变我们的结局了。
    改变不了的,望舒。莫沉叹气,不是那一天,也会是另一天。
    什么意思?我怔愣。
    莫沉眸中有怜悯,有讽刺,有悲凉,静默半响,道:因为,你就是条贱命。
    忽然间,心口似乎裂了一条缝。
    冰冷刺骨的风,直直灌进我心上。
    我试着抗争:莫沉,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根本就不爱我,生前把我当成林望舒的替身,死后又要来阻止我的幸福,你于心何忍?
    莫沉讽刺地笑起来:不爱你?如果我不爱你,会毫不犹豫为了救你而死吗?如果我不爱你,我们在一起相处的那些细节,我向你流露出来的那些温柔与偏爱,难道都是演出来的吗?望舒,你心里明明清楚的,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深爱你的丈夫为你而死,而你所报答他的,是勾引他唯一的儿子堕入地狱!儿子犯了错,无论多严重,做父亲的当然要原谅他。可你不一样,望舒,我爱着你,宠着你,你不该这么对待我的。
    我轻声说:如果我们真的身处地狱,那也是你儿子把我拉下来的。
    莫沉眼神漠然:你固然可以狡辩,强调是莫槐先主动的,可是望舒,当一个孩子迷恋上大人,难道应该责怪孩子感情太丰富吗?罪魁祸首当然是那个做了错误引导的大人。一个从小唤着你阿姨、把你当成家人去依赖的孩子,却被你一步一步引诱出了欲念。你明明承诺过不会让他误入歧途的,可如今你都干了什么?在想到爱人这个词时,你为什么会产生犹豫和迟疑?因为你知道,你和莫槐之间的关系糅杂了亲情与性欲,是扭曲的,畸形的,肮脏的,不是简单一句爱人就能概括的。你根本,不配做莫槐的爱人。
    我低喃:可是莫槐说他爱我,他很爱我。
    莫沉嗤笑:可怜的望舒,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呢?明年你就四十岁了,衰老,颓败,疲惫,而莫槐,依然青春。眼睁睁看着自己在莫槐眼前慢慢老去,那么爱美的你,真的受得了吗?为什么你从来不跟莫槐告白?去照照镜子,数一数自己眼角的皱纹,你敢去坦坦荡荡地告诉莫槐你爱他吗?不会觉得羞耻、心虚和难堪吗?你以为你的好姐妹是真心支持你?她祝你能幸福多久就幸福多久,你听不明白吗?你们的幸福,是有期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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