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衍生战争,仇恨孕育仇恨。这种念头,或许只会被汤姆嗤之以鼻。
“那么没有去到过小汉格顿的事情也是假的吧?”他注视着眼前变得陌生的恋人,“为了骗我露出马脚?”
汤姆没有言语,右手轻拂左侧的衣袖;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动作,哈利抢在他前面挥动了魔杖——
“除你武器!”
对方猝不及防之下,魔杖从斗篷的袖口中飞出。
可就在那根魔杖落在哈利手心的前一刻,由汤姆指尖发出的红光集中了他的身体,哈利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僵硬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缴械来的魔杖从自己手中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缴械咒,哈利,你太依赖这个魔法了。”
汤姆似乎是叹了口气,他放下手,却不急着取回自己的魔杖。
“哈利知道小汉格顿,也知道所有关于里德尔的答案——或许比这还多,对吗?”
他一步步走近被石化的少年,嘴角是斯莱特林的假笑,好像在询问对方事情的真相,又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是在离开小汉格顿,去拜访一位传闻中身为赫奇帕奇后裔的女士的半路上收到通讯……即使没有完全说出事实,汤姆·里德尔从不曾欺骗哈利·波特。”他缓缓地说,每一个词语都锐利的像刀子,剖开安稳的假象,“一直在说谎的人是你,哈利。”
二人间的距离已经缩减为零,汤姆微微低头,让两人额头相抵、鼻息相闻。
“但我还是喜欢你,哈利,最喜欢你。”
贴上来的唇瓣无一丝温度,寒凉仿佛万年不化的坚冰。
斯莱特林少年退回到那男巫身旁,张开苍白的手掌,滚落一旁的紫衫木魔杖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弧线,重新落入主人手心。
“我见过里德尔先生了,当然,那一位是如此贪婪、自私而低劣的男人,仅仅想到我是继承了他的姓名,就足够令人反胃个彻底。”他抱臂而立,魔杖尖端喷出的银色雾气凝结成一个个字母,“哈利,我不想——不能继续使用这个耻辱的名字,而这个崭新的姓名将会陪伴我,直至死亡的尽头。”
最后一个字母也回归它应在的位置,那行文字在天文塔上刺骨的寒风里闪烁——
我是伏地魔。
漂浮在空中的银色字母从边缘开始融入空气,隔着交错了过去与未来的空间,那斯莱特林后裔缓慢却坚定地,对着自己的绿眼睛恋人举起魔杖。
二人的时间仿佛有一瞬间错乱,直到咒语的红光闪过,疼痛与黑暗袭来,哈利才看到那双浅色薄唇无声地上下开合。
“钻心剜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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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The Mute Lyra:无音之琴,同样引自希腊神话,天琴座的俄耳甫斯,他用琴声打动冥王允许他带回死去的妻子,却在到达地面前违背冥王的叮嘱转身回望,以至于再度面临生死别离。
(第二部 分就此结束,第三部分是你们所期待的、真正意义上的相爱相杀。反正终于NC-17了有没有觉得很开心?)
# Jormungandr
第60章 The Snapped Arm*
哈利再度恢复知觉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校医室雪白的天花板,一片空白的底色上显出格兰芬多院长担忧的面孔。
“教授……”
继承了格兰芬多乐观品格的少年本来想开个玩笑或者类似的什么,至少让对方不要在病人床前愁眉紧锁——说实在的直到现在他还不适应邓布利多脸上出现类似忧伤或惆怅的神色——下一刻昏迷前的事情却像开了闸的潮水涌入脑海,逗趣的话便无论如何说不出了。
一旦哈利放弃了开始新话题的打算,只有他们两人的校医室里沉默了一阵子。哈利拥着被子在床头缩成一团,虽然格外不情愿,脑中的景象还是违背主人心意的一点点清晰起来。
他已经快记不清上一次被钻心剜骨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讽刺的是,纵使前后相隔一辈子,再次用不可饶恕咒攻击他的人,还是伏地魔。
唯一能与记忆中区别的是,当那道红光击中他时,不比被衣领上别针的针尖儿扎一下更疼;可现在仅仅是坐在床上,就觉得肋骨下的某处皱缩在一起,互相牵扯着,疼痛到无法呼吸。
过于静谧的医务室里,哈利的思绪也随着炉火的哔啵声飘远了。
火光里影影绰绰映出幼年时孤儿院里斑驳的石灰墙,孤儿院中物质匮乏,整栋建筑里装有壁炉的房间除了科尔夫人的院长室,就只有用作餐厅与礼拜堂的大厅。大厅一角搭建着简陋的讲台,每逢周日前来为孤儿们分发面包并颂扬天父教义的年轻修女总是坐在讲台边缘,在过早尝试生活辛酸滋味的孩童之间,用悦耳的嗓音诵读陈旧泛黄的书典。
——你必是我骨中之骨,肉中之肉*,否则为何一旦分离,便疼痛如斯?
“是您找到我的吗?”紧缩的心脏重新开始运作后,哈利转向一直陪在床边的院长,不想在这位自己所尊敬的白巫师面前表现的太过软弱。
“你错过了安娜暴跳如雷的模样,”老人狡黠地眨眨眼,哈利没有异常的状态显然让他也松了口气,“我刚送你来时,她几乎是揪着我的领子,质问我到底是谁在小巫师身上使用恶咒。”
“我很抱歉。”少年低声说,“您已经知道发生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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