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严策都准备好了。严策把对方冲锋衣的拉链一拉到底,有严策在,不怕。
简越还是觉得好像有点不可思议,家里的窗也没关。
没事,何劲快来了,让他收拾。严策又拿出一副皮质手套给对方带上,越越只管跟着我就好了。
看完了严策会带我回家吗。
会,我们一起回家。
简越不再多疑,任由对方给自己戴上了摩托头盔,并坐到了对方后座上。
要抱紧严策,车会开的很快。严策隔着头盔发出闷声,也不用怕。
才不怕。简越抱死了对方的腰,走吧。
走了。
点了火,这辆普通黑豹一般的川崎一溜烟地就往前追去,短短数秒就好像可以把过往云烟抛掷身后。
机车开得飞快,快得让简越觉得自己在做梦一般,眼前风景一百倍速划过快得让人觉得有些虚无,只有他紧紧抱着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从他认识严策开始,严策的形象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让人安心的成熟模样,印象里严策也很少做过什么与温和性格相反的事情,他的衣服总是板正且一尘不染,就连在情事上都有一点明为克制的禁2欲。
而眼前的严策不一样,他脱下了正装和衬衫,穿着皮质的外套和黑色短靴,头发散下到额前,完全看不到以往那张三十岁的精英脸,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意气风发的英气青年脸。
他能给你备三餐问冷暖,还能带着你看山走水论迹疯狂,简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幸运,但严策和他说过,他不需要问为什么,爱就是答案。
几个小时后,川崎在一个山腰上熄了火,严策带着简越去了林子里的一家小餐馆吃午饭。
要多吃一点,晚上可能没地吃饭了。严策给对方盛了一碗满当当的米饭,可能要吃干粮了。
简越肚子早就饿了,我们要去到哪里。
没有目的地,哪里都去。严策往对方碗里夹了好几个菜,想着我都三十了,什么都有了,却没有和你好好看过这个世界。
用过午饭后,两人又点火出发了,下午一直是上坡路,曲折的盘山公路上有一半是杉木的黑影,光斑洒落的地方像有一层金子,简越确认是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景光了。
到底是追风的车速让他感到兴奋多一点,还是沿途的风景让他更为愉悦,简越都分不清了,也不重要了。
天边的云层染上绯红时,川崎在一个山顶上的平坡停了下来。
他们傍身而坐,简越心安的偎在严策怀里,看着云卷云舒,日落西山。
归鸟的倩影穿过轻薄的云层时,严策突发奇想说:越越,我们跳支舞吧,在天黑之前。
在这吗。简越心因为紧张和向往狂然跳动起来。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严策也徒然憧憬起来,就在这。
华尔兹还是探戈。简越信真并已经坐正了身子,
探戈吧。严策心里烧起一簇热烈浪漫的火,上次我们在稻田里跳的那支。
就这样,在暮霭未临,余晖将尽之时,尽管没有舞曲伴奏,他们依旧踩在渡着霞光的草地上跃然起舞,只剩半张脸的红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好像一辈子那么长。
如果说,他们在田间起舞,是对市井烟火、相濡以沫的共敬;那么他们如今在满山霞色的山顶共舞,则是对世界上最重要之人的挚爱回应。
探戈的舞步顿挫有力,潇洒豪放,舞者应表情严肃,并时有左顾右盼的头部闪视动作,要做到身体无起伏、无升降。
但他们一改传统舞步,任其莞笑,目光紧紧追随着彼此,默契的舞步,诚挚的四目,轻扬的笑声,他们是世间最普通的两个人,也是彼此在世上最亲密的人。
他们舞步里每一次肢体接触仿佛都能点起火,每一个眼神的回应都像在接吻,步子点过的地方好像都长出了玫瑰。
风浪漫,云浪漫,相爱是最上乘的独有浪漫。
直到天边最后一点红也消失殆尽,他们的舞步才慢慢停下来,并马不停蹄陷入狂热的深吻中去。
严策,我跳得好吗。简越匐在对方身上居高临下问。
好。严策用指间勾勒出对方眉眼的线条,越来越好了。
严策,我有话想对你说。
好啊,严策听着。
简越指腹按着对方的唇角,倾情道:我也快三十了,原来的我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期待有,现在有严策了,感觉什么都有了。
严策眼神更亮了,那越越还会期待吗。
期待。简越把耳朵贴在对方心口处,期待和严策每一次跳舞可以在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年龄。
简越原本以为他们要在山上露宿一晚上了,结果严策又载着他翻过了几个山头,最后找到了个小村庄歇脚。
这村落怎么看都有点败落,农事也不太景气的样子,但村民倒是很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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