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不可能不犯错,多的是无心之举,如果连折断树枝都能被定成需要以死谢罪的罪过,那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从教堂里活下来!
男生虽然才加入学生会不久,但他看过了不少资料,知道的比其他人更详细。
他脸色沉沉道:“不止是这样。在教堂刚被建立起来的时候,校方发现只要是进入教堂的人都会不受控制地讲真话,所以把教堂定成论断罪过的场所。”
“一开始,所有人都不认为有什么问题,甚至还觉得省事,都不用审问,罪人就会自觉忏悔,述说真相。”
“但不久之后……罪人不止开始忏悔自己的罪过。”
那些被罪人所看见的、所留意到的事情,只要罪人心里认定是有错的行为,他都会事无巨细地告诉给所有人。
也就是说,猎杀中学不再存在秘密,那些腐烂污秽的根茎会被见证者全部挖掘出来,裸地摆放在光天化日之下。
廖凡脑子有点钝:“那这不是好事吗?”
鬼眼叹气:“折断树枝都会死啊,朋友。”
难说再重一点的错,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第一个被送进教堂的人犯了污蔑同学的罪过,他出来之后向所有人哭着忏悔自己不妥的言行,用刀子把舌头割掉了,并在潜伏许久后,毒死了一整个寝室的人,遗书说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丑恶。”
“第二个被送进教堂的人犯了杀戮的罪过,他哭诉大家都不该妄生杀念,世界该是爱与和平,转头给整个年级都安置了炸弹,最后没能全部引爆,但也死伤惨重。”
……
“再然后,有个老师得罪了校方高层,也被送了进去。”
众玩家轻轻地倒吸一口气,问他:“然后发生了什么?这位老师也拉着人去死了?”
男生艰难地道:“对,而且他的声音也有了教堂的力量。”
“原本只是进入教堂的人才会受到影响,只要说完真相秘密,校方就会把他直接处理掉。”
“但是这位老师进去后,只要听过他声音的人,都会进入忏悔的状态。”
“最终的结果是他们都认为这所学校不该存在……那一年几乎没剩下两个活人。”
“我的乖乖!”廖凡忍不住惊叹,“就这样这所学校还没垮啊?”
果然不愧是祸害遗千年吗!
男生摇头道:“已经垮过了一次,但校方只会告诉你们,它刚新建三年。”
听完刑野的叙述,顾平生的眼皮跳动两下,要演出那种状态对自己而言是个不小的挑战。
刑野撩开半边眼帘,整个人像只没骨头的猫儿:“你也不必管外面的人怎么看你,只要你能从这所教堂安全地走出去,哪怕你说世界快要末日了,他们也只能相信。”
顾平生不语。
神像垂下视线,静静地看着他们,眉宇微蹙,好似有着说不尽的悲伤。
单就这么看着,完全想不到它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
刑野问顾平生:“害怕了?”
再如何沉重,那也是真相。顾平生摇了摇头:“再强大的力量也只是一把剑,可以守护他人,也可以危害众生,端看使用它的人。”
“也行。”刑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他又开始困了,“你什么时候出去?”
“现在吧,你要先离开吗?”
“等会儿走,故事总得看个结局。”
顾平生看他眼皮一下一下地朝下耷拉,显得困极还强撑,忍不住想问对方:真的不是因为担心我?
不过这话说出来有自恋的嫌疑,某医生绝对会不屑地一扯嘴角。
顾平生干脆不问了。
他推开门走出教堂,看见他出来的人均是神色一凛,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
然而顾平生的话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是那两位老师杀害了三名学生。”
年级主任第一反应是捂自己的心脏。
没有异常,没有难过,没有想要倾述罪过的。
他大口呼气,胸口剧烈起伏,感觉自己捡回来了一条命。
其他老师也是这么个反应,等他们彻底从紧张中放松下来,去回味顾平生的话时,表情又变了。
屠老师两人惊慌失措:“我们没有,主任,我们真的没有,您相信我们啊主任!主任——”
教堂里,刑野被翻涌的黑雾所包裹,他没有被完全淹没的嘴微张——
“规则啊,神已判决,你还敢不认吗?”
教堂外,在场之人看见年级主任的身上出现了血红色的封条。
他面色僵硬,像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一样迈开了腿,在屠老师两人惊恐的视线里,一手一个,掐住了他们的咽喉。
两具如山般的身躯,让学生们畏惧万分,但在规则的控制下也不过是渺小一物。
屠老师两人在年级主任的手里拼了命地挣扎,咽喉收紧的力道让他们发出赫嗤赫嗤的痛苦吸气声,青紫的血管一路暴起,眼珠子外凸。
最后咔嚓两声轻响,两人像软泥一样滑落到了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其他老师被恶心到了,更是被吓到了,他们哪想到规则居然会出手干预!
一时间寒意阵阵,手脚冰凉,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咙。
陶军飞快地挡在了顾平生的身边,谨防年级主任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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