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楼红灯高悬,热闹非常。言无月等人随着龟公到了叁楼雅座。
这里视野极佳。向下看去能将整个望春楼尽收眼底。
听那龟公所言,他们今日来的正巧。前两天望春楼刚刚收了新人,今日正要拍卖初夜。
言无月虽是头一次踏足这种地方,心中好奇也端着架子没表现出来。
雪芽就不一样了,她向来是个跳脱的。
“哎呀!小姐!您看那人!”雪芽扒住护栏,惊奇地探出脑袋,“他竟然只穿了一层薄纱耶!”
言无月堪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本以为这望春楼尽是些男子,该是比青楼那袒胸露乳的做派收敛些,没成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都看!也不怕灼了眼!”浮吉抓住雪芽的后衣领扯回去。
他就说不能进来!这种地方哪里是她们这种官家女子该来的地方!
雪芽被浮吉提在手中,双脚挨不着地面,“你放开我!”
这人太过分了!雪芽心中愤懑,抬腿就踢到了浮吉腰间。
浮吉发出痛呼,手上力道一松,便听雪芽尖叫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揉着仿佛摔成两半的屁股,雪芽心中的火气噌噌往上冒。
言无月吃着葡萄,老神在在地瞅着雪芽怒气冲冲地扑到浮吉身上,嗷呜一口就咬在了他脸上。
“撒开!撒开!快撒开!”浮吉痛的呲牙咧嘴,两相拉扯不小心拽到了雪芽的头发。
“嘶!”头皮丝丝拉拉的疼。雪芽往头发上抓去竟捋下了数根发丝,“你竟然扯我头发!你是不是男人!”
浮吉惊悚地捂住脸后跨一大步。雪芽连个解释的空挡都不给,蹦上来就抓住他的头发不撒手,“我让你扯我头发!”
这边两人揪作一团,引起了不小的动静。好在叁楼没有多少人,言无月给那些目瞪口呆的人一一赔了不是,正要拉开两人,楼下遽然响起的哐当声倒是先叫停了两人。
言无月着眼看去。一楼高台中央放了个巨大的铁笼,里面躺个只穿红色薄纱的少年。
他的四肢被漆黑的铁链锁在铁笼上,似乎昏迷已久。
这少年看上去也不过十四五岁。言无月眉头不禁蹙起。瞧着他的模样,不像是自愿的。
浮吉自然看到了一楼的情况。同言无月一样,他的眉头也紧紧皱着。
望春楼既是小倌馆,那定然少不了这等年岁的少年,某些大官贵人惯是好这一口。
可在京城,花街有条不成文的规矩。青楼和小倌馆所收的新人必需出于本人自愿。这里不允许出现强抢强卖的现象。
定下这个规矩的,是圣殿大人。
浮吉低声复述了这条规矩。言无月沉下眸子,冷声道:“缙无身为司音塔的圣殿。以他的身份根本不会踏足这种烟花之地,自然便有人去钻空子。”
言无月沉吟片刻,“切勿声张,先看看情况如何。”
“是。”
雪芽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见两人神色凝重就顶着鸡窝头,乖乖坐到一边吃起桌上的糕点。
叁人没等多久,老鸨就上了台子。她命龟公打开铁笼,将少年抱出来。
老鸨清清嗓子,“诸位大爷!奴家也不跟诸位卖关子,就长话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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