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们现在下山了。”
“正好儿子,今天带楉楉回家一趟吃个饭。我亲自下厨……”
等宋晤歌女士一口气说完,程闫夏才慢悠悠道:“好。”
嵇在桑一听,立马趴着桌椅转头,声音大得在整个车厢里回荡。“宋姨,我们能来吗?”
那边的立马笑出声。“你小子,什么时候给你们赶出去过?”
“好耶!谢谢宋姨!”嵇在桑满意了,回身继续跟前头两个人脑袋抵着脑袋打游戏。
电话挂断,明楉顶着头上并不重的大脑袋侧身一趴,直接横在程闫夏的身上睡着了去。
程闫夏托着明楉的脖颈,长腿微曲形成一个斜坡状将人固定好。这才点开那些没看的消息。
红点逐个消散,幽深若海的眼睛里一张图片渐渐被手指拉大。手一松,程闫夏推退出图片。
【继续跟着。】
后头安静,前面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程闫夏一波棱盖敲在前头的大海胆上。“小声。”
“嗷!”
……
车稳稳当当地驶入程家。
假期吃饭一般都是在程家老宅,既是陪着爷爷,也是这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打扰。
前面三个下车之后,程闫夏看着已经在腿上睡得翻了个身,脑袋埋在自己腰上的明楉。
雪团似的脸已经红扑扑的,像沾了糯米粉的草莓味儿软糕。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安安静静盖在脸上,又翘又密。即便是睡得憨实,依旧没有安全感似的,落在腰上的手紧紧逮着他的衣服。
他轻轻刮了刮明楉的脸,到底是没舍得将人叫醒。
抱着人下去,几个嘻嘻哈哈立马闭嘴。
嵇在桑探身看来,嘎嘎的,像黑麻麻的大鸭子压低了声音。“程哥,还睡啊?”
“几点了?”
裴予抬手,道:“十一点了。”
“我给他放房间,再睡半小时。”睡了等会儿饭后就不用睡了。
程闫夏抱着人先一步走了,剩下几个对视一眼,立马哥俩好地勾肩搭背继续玩儿。
“汪呜汪——”
不远处,听到动静的小南瓜飞快跑出来。阳光下,蓬松的皮毛飞扬,褐色的毛发尖端笼了金色的光点油亮不已。矫健的身躯笔直拉长,漆黑的爪垫落地时腿上的肌肉又急速绷紧。
狗嘴巴张着,闪电一般的身影顷刻间就落在了程闫夏腿边。
小南瓜尾巴摇出残影,“嘤嘤嘤”地直围着长腿打圈圈。
“坐。闭嘴。”
褐色的狗狗眼落在明楉身上,乖巧地后腿弯曲坐在地上。尾巴一扫一扫的,颇为兴奋。
明楉模糊地睁开眼,面前被浓黑的头发遮挡得暗沉沉的。“唔……小冬瓜。”
他手垂下,大狗狗盯着爪子在地上踩了踩,但是屁股墩儿不敢挪动,只能焦急地来回又是看程闫夏又看明楉的手。
程闫夏站在原地等着。
明楉眨了眨被黑发戳了的眼,往程闫夏脖颈埋了埋,呼吸又均匀了。
程闫夏放低声音看着小南瓜。“自己玩儿,他还在睡觉。”
说完,后头三个人走上来跟小南瓜打招呼。裴予跟邢文一手一只丝滑的狗耳。“中午好小南瓜。”
中间的嵇在桑左看右看,一手捏住了小南瓜的长嘴巴。
顶着一双无辜的狗眼,嵇在桑:
“嘿嘿,中午好小南瓜。”
“小南瓜你吃饭了吗?”
“走,咱们去玩儿球。”
三个带一个,意志不坚定的狗就这么被诱惑走了。
——
将明楉放在楼上卧室,程闫夏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下楼。
另一栋别墅外,狗叫声跟人叫声吵吵嚷嚷。
程闫夏径直掠过几个傻子进屋,仿佛他们是隐形人。
“爷爷,我爸呢?”
程老爷子手边放着拐杖,闻言抬头。“在厨房帮你妈。”
“知道了。”
老爷子继续摇头晃脑,手在腿上点着。他的戏曲。
程闫夏找到他老父亲。
程江汤正围着围裙,袖口的衬衫扎上去,贤惠地翻炒着手中的菜。
宋晤歌揭开砂锅盖子,盛了点鸡汤放在碗里。吹了吹,正要递给程江汤,余光瞥见自己好大儿站在一边。
“儿砸!”宋晤歌眼睛一亮,几步走近掠过他看向他身后。“我儿媳妇呢?”
“在睡觉。”
“哦。”宋晤歌笑容落了些,像喂狗一样随手将碗给程闫夏,“尝尝,味道合不合适。”
一手落空的程总看着截了他老婆投喂的好儿子,面无表情问:“有事?”
“有。”
“怎么了?”宋晤歌擦了擦手,过去给男人腰上的围裙解下。“你去跟儿子说,剩下的我来就好。”
程江汤点头,带着人出去。
花园里,正是茂盛的花草层层叠叠。茉莉的香气正浓,清幽幽的攀在人的肩上安静听。
“爸,明楉的父亲出来了。”
“我知道。”
程闫夏并不诧异。他抬头,眼中是这个年纪很少具备的成熟。“今天我们去孔子庙,有人跟踪。”
“谁?!”
刚刚姿态闲适仿若打盹的狮子般的人乍然爆发出凶意。不怒自威,只随意站着身上就带着上位者的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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