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开摄像头，他想。
    直播间的弹幕还是热热闹闹的刷着, 他大概看了一下，大多都是说土豪粉果然有钱。还有人问他, 如果自己也这么砸榜, 有没有机会也被他带着打游戏？
    确实，如果不是知道内情, 看起来确实像个普通的一掷千金的壕粉。但楚星怀却知道这话的另一层意思——他确实不会缺席，因为他们会一起上场。
    然后一起努力夺冠。
    他忍不住回头瞥了某人一眼，发现那人正盯着这边看。看到他红着脸转头看他, 忍不住露出笑意。两人对视了一眼他转回身来，假装淡定的开麦回答弹幕：
    “大家别砸钱，以后有机会我会在直播间抽奖抽粉丝一起玩游戏的，别花冤枉钱。”
    话题被成功的带了过去, 直播间里只有两个人心知肚明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天后，山海杯正式落下了帷幕。与此同时, 关于TEN的事情电竞联盟那边也正式下了通告。
    楚星怀今天起得略晚，他吃完早饭推开训练室的门，才发现气氛有些沉闷。
    “我就说你们一大早起来不去洗漱吃饭，刷什么苟博。”Delete无奈的说，“群里也发了通知, 你们看看群里不就行了。看到那些黑粉狂欢，现在难受了吧？”
    群里确实发了通知, 甚至罗列的内容要比网上面向大众的还要详细。除了刑事处罚以外, 联盟那么给的处分上TEN被罚了不少钱, 同时被禁赛了三年。他还一口认下了青训营那边拍视频的事也有自己插手的意思, 因为算计陷害队友，所以现在网上风评很差。
    三年后他都二十七八了，况且又有这么一个骂名在身，基本是和这个职业无缘了。
    卢贝贝他们不知道后者的事假的，看到他进来，连忙嘘寒问暖，看他的目光就差把「小星这个小可怜」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
    “小星啊，你最近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让卢哥带你出去散散心吧？”卢贝贝拍拍胸膛问。
    楚星怀被他的自称雷的不行。看了看对方单薄的胸膛没好意思吐槽，摇了摇头。
    “要不和我们出去大吃一顿？P市的饭店随便你挑。”
    “你只能想到吃吗？”Que忍不住开口，“Starry是P市本市人吧，应该哪里都去过了。”
    “吃不是人最基础的需求嘛，”卢贝贝嘟了嘟嘴，“本市人也有没去过的地方啊…再说，和我们一起去，和和别人一起去，那能一样吗？”
    Que已经懒得吐槽他了，转过椅子对他说：“加训叫我，我随时来。”
    楚星怀点点头，他看Delete也准备来一点关怀，连忙止住他们的话头：“真的没事，如果需要你们陪训，我随时叫你们。”
    毕竟又不是真事，他更不好因此占别人便宜，但一起加练还是可以有的。
    几人点点头，正在这时，大门门铃响了，Delete离门最近，伸出头往外瞧：“今天教练不是说不过来了么…呃…”
    他的话没说完卡了一半在嘴里。
    楚星怀回头往楼梯那一看，原来是TEN回来了。
    卢贝贝平日里最咋呼，他立刻想开口，但看到对方上楼以后乱七八糟像是很久没有整理过的衣服和红着的眼眶，又咽了回去。
    “我回来收拾东西就走。”似乎明白他们想说什么，TEN直接开口，“不打扰你们训练。”
    “也…也没有多打扰啦。”小卷毛扭捏了回了一句。
    TEN胡乱的点点头，似乎也不想面对他们，扭头就上楼去拿东西了。
    Que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转过身打开电脑。Delete则叹了一口气，最终没有上去看他。
    TEN的出现让训练室的气氛更沉寂了，所幸过了一会，谢影深回来了。
    他走到门口，就接收到了小孩眨眼睛的暗号，刚想开口问，就看到TEN提着东西走了下来，不由的了然了。
    “队长…”看到谢影深，TEN恍惚了一下，喊了一声。
    “我已经不是你队长了。”谢影深淡然的说。
    TEN顿了一下，张了张嘴，他身后的Delete终是忍不住了，开口问：“伍哥，大家辛辛苦苦的训练，不就是为了上赛场…你这是何必啊？”
    他一开口，Que敲键盘的手也停了下来。
    “你们…不懂。”TEN痛苦的说，“你们什么都不懂。”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是天赋型选手！我已经二十四岁了，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啊…”他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的腰伤已经很严重了，不能再支持我像以前一样那样超时练下去了。医生说在这么下去我就废了以后只能躺着了！可是不练我就跟不上你们了啊，我要怎么办，你说，让老子怎么办啊！！”
    “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你以为我他妈不知道是在自毁前程吗？”TEN声嘶力竭吼到，“可是我能怎么办，因为只能退役啊！”
    “我不甘心啊！！”
    他说完泪如雨下。
    “但是，也不能假赛啊伍哥。”卢贝贝轻声说。
    “我知道…”TEN深吸了一口气，止住眼泪向他们鞠了一躬，“我原本是想说…”
    “对不起。”
    没人说话，只有Delete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TEN起身擦了擦眼泪，然后转头和旁边的谢影深说：“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想和队…谢队说。行吗？”
    谢影深没说话，转了个方向跟着他往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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