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布布只愣怔了一瞬就反应过来:“这是蜘蛛丝,是梭红蛛!”他看向比努努:“我们没有找错,哥哥肯定是跟着梭红蛛追来了。”
既然确定了封琛的行踪,颜布布脚步也就更快。他一路留意着两边,发现沿途有不少打斗的痕迹,还有梭红蛛留下的蛛丝。
寂静的大山里,除了他自己的喘息声,便只剩下寂静,连风声虫鸣都没有的寂静。那些大石在手电光扩散出去的隐约光线里,像是一只只造型诡异的怪物。
颜布布满头满脸都是汗水,现在令他紧张的并不是黑暗,也不是那些蛰伏在黑暗里的危险。他已经忽略了周围的一切,只担心着封琛,紧紧揪着心。
封琛还在奔跑,他距离前面的男人已经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能听到男人的粗重喘息。刀疤男人的体力已濒临极限,喘息得像是破烂的风箱,每拉动一次,各处都在发出嘶哑难听的漏风声。
黑狮再次冲上前扑了过去,但梭红蛛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跃到空中和它相撞。两只量子兽厮打了几招,等到刀疤男人和黑狮拉开距离,梭红蛛又再次消失隐匿起来。
这里是一条峡谷,两边都是陡峭的潮湿山岩,上面爬满蛇一般的弯曲树藤,还有水滴发出坠地的声响。
封琛看出那男人已是强弩之末,便调出两束精神力朝他攻去。这次他要将男人的双腿击断,让他没法再逃。
精神力无声地划破空气,刺向男人的两条小腿。男人的精神屏障挡住了第一束攻击,却没法再挡住后面紧跟的第二束,匆忙中只向着右方扑出,在地上连接翻滚才躲过。
而封琛却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一个纵身扑了上去,在空中时便扬起匕首,下落的瞬间,刀尖便刺入男人右肩。
刀疤男人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封琛拔出匕首,在喷溅的鲜血中,将刀刃搁在了他颈子上。
“林奋和于苑在哪儿?”封琛低声喝问。
刀疤男人扑在地上,侧脸贴着地面,只奋力挣扎,却咬着牙不回答。他的梭红蛛从后方又扑了上来,被黑狮拦住,两只量子兽便撕咬在了一起。
封琛毫不手软地又是一刀刺入他左肩,刀口距离大动脉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问你!林奋和于苑他们在哪里!”
男人大口喘着粗气,依旧一言不发。封琛将匕首搁在他颈子上,另一只手从他衣兜里掏出一个额顶灯戴好,拧亮了灯光。
刀疤男人可能原本就有病,此时在雪亮光束的照射下,一张脸更是苍白得不是活人。因为刀口极痛,脸上那条狰狞的刀疤都跟着扭曲变形。
封琛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不会和你耗时间,你可以选择不说,看你自己能撑得住几刀。”
他话音刚落,便又举起了匕首,这次的目标是刀疤男人的肋下腰侧。
“别杀我,别杀我。”刀疤男人突然出声,声音粗粝难听,满满都是惊恐。
他明白这名狠厉的年轻哨兵绝对不是吓唬人的,只要他不开口,全身就会被一刀刀戳成筛子。
梭红蛛和黑狮撕咬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两只量子兽的战斗结束。黑狮慢慢踱到封琛身旁,一双狮眼冷冷地看着刀疤男人。
刀疤男人冷汗涔涔,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痛的,他喘着气道:“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封琛立即就要将匕首往下扎,男人迭声大喊:“我真的不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他们两个早就逃掉了。”
“逃掉了?”
“对,我们本来是将他俩抓住了的,可是却被他们逃掉了。”
封琛原本的猜测也是林奋和于苑已经逃脱,于是慢慢松开揪住刀疤男人衣领的左手,将他翻了个面,用额顶灯直照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详细地给我讲一遍。要是让我发现你有半个字是假的,那我绝对不会让你活着!”
“我不会撒谎,何况这事也没有撒谎的必要。”刀疤男人颤抖着惨白的嘴唇道。
封琛蹲在他面前:“你是谁?你的身份是什么?”
“我是安伮加的人,姓名不重要,大家都叫我红蛛。”
封琛对他安伮加教众的身份丝毫不感到意外,只默默听着。
估计是因为已经开了个头,红蛛也不再隐瞒,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封琛。
“当年我们教会有二十几名哨兵向导接到上方命令,让我们埋伏在中心城B区地下安置点的出口——”
“你们是接到谁的命令?”封琛打断了他。
红蛛沉默了一瞬:“我是安伮加教的人,给我下达命令的是安伮加左使,但他应该也是接的更高层的指令。”
“更高层……安伮加的主教?”封琛问。
红蛛点了下头:“我不确定,但应该是主教发出的任务。”
封琛点了下头道:“你继续。”
“我和其他人一起等在出口处,具体做什么并不清楚,只知道……只知道要接应从通道……通道出来的一个人。那人会穿着……穿着勤杂工的服装,我们的任务就是……就是保护他,将他安全地护送回教里。”
刀疤男人说着话,却不停喘息,两条腿也止不住地抖。封琛知道他伤口还在出血,怕他失血过多昏厥过去,便从自己衣服内袋里取出一卷随身携带的绷带,给他将那两处伤口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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