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人:“不能吧?哪有AI还嗑药的??”
围观者:“狗屁!猎豹就没失过手好吧?金牌猎手是白叫的?”
易鹤野丝毫没有受到议论声的影响,只是三两步上前,一把揪起那瑟瑟发抖的绿毛。
绿毛:“官……官老爷,您真认错了……我……我就是一小偷……”
易鹤野似是没听见一般,俯下身盯着他看。
那游走着赤红流光的双瞳,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血色深渊,只盯得叫人直坠进地狱里去。
绿毛男的额头渗出汗水来。
“砰!”一声枪响,易鹤野扣下了扳机。
带着温度的鲜血四溅开来,四周在一瞬间陷入了寂静。
——流血了?AI会流血吗??
眼前,绿毛男被击中了大腿,表情痛苦扭曲,跌坐在地面尖声哀嚎起来:
“妈的!!操!!猎豹开枪打人了——!!”
四周的气氛慌乱起来,质疑声也随之响起:
“艹,这也没判定啊?怎么就直接开枪?”
“这是寻私仇的吧?这也太恐怖了!”
“血留了这么多,肯定有问题啊,快报警吧!!”
但易鹤野依旧毫无波澜,走上前,居高临下地拿手枪对准了他的脑门。
他不发一言,却拦不住整个气场都在掀起巨大的压迫感。
易鹤野的左手始终插在口袋里,右手举着枪,似乎在倒数着,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枪筒。
耐心点满了五下之后,他的指尖移上了扳机——
“嗷!”在扣下扳机的前一秒,绿毛男发出巨大的咆哮,面容也扭曲起来。
在人群的惊呼声中,易鹤野放下手枪,轻轻向后退了一步,抬头。
绿毛的四肢分解伸展,在易鹤野的注视下,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金属蜘蛛。
易鹤野:“变好了?那我开始了。”
金属蜘蛛怔愣了一下,接着发出巨大的电磁噪音,胸口的指示灯变红,是要暴走的前兆。
人群开始四下逃窜,但易鹤野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金属獠牙刺来的前一秒,易鹤野轻轻一个撤步,手指一旋,枪口转向上方“砰”地轰掉了蜘蛛的下巴。
接着他轻轻抛起手枪,枪身在空中旋转又落回手中。
“砰砰”两声,蜘蛛扔在蠕动的左半侧轰然坍塌。
此时蜘蛛已经完全失去了平衡,朝一边倒下去,易鹤野终于从口袋里拿出了他的左手。
那是一只复古机械手,型号款式都已经非常老旧了,连最基础的仿真皮肤都没有做。
它的周身散发着没有生命感的金属暗色,让眼前这人更加冰冷。
像是什么特殊的仪式感,易鹤野将枪换到那个机械左手:
“因您违反人工智能管理法相关条令,未佩戴醒目区分标识、刻意隐藏AI身份、扰乱公共秩序、妨碍执法,数罪并罚,现对您采取现场销毁的强制措施。”
随着毫无感情的陈述结束,那冰冷的金属指节在酒吧的灯光下划出了一道诡异的色彩——“砰!”
正中红心。
易鹤野收起手枪时,一地的机械碎渣还散在脚下。
他无视了四周的议论声,从一堆残片里找出了那块闪闪发光的芯片,收进口袋里。
另一边,穿着铆钉装的壮汉终于药醒了,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之后,立刻冲出酒吧逃走了。
有人起哄:“猎豹,他拿禁药,你不去抓啊?”
易鹤野:“人类的事情我不管。”
易鹤野是个猎手,人类的事情确实不归他管。
二十五年前,一场前所未有的黑客浪潮席卷全球,大量人工智能自我意识觉醒。
为防止对社会结构坍塌,新型监管机构“人工智能管理局”应运而生。
易鹤野是人工智能管理局的一名执行官,负责追销隐藏在人类中的失格AI。
人们将干这行的统称为“猎手”,而易鹤野则是近五年来,唯一没有过失误记录的顶尖猎手。
善于捏造传说的人们给他取了个花名——“猎豹”。
一边的老板迈着炫彩流光的仿生腿,跑来凑热闹:
“讲讲呗?什么原理?怎么看出来的?”
“破绽太多。”易鹤野道,“眼部对光线的敏感度、发声部位和声音频率、面部毛细血管的变化……书上都学过,我也不懂你们为什么分辨不出来。”
易鹤野向来不吝啬分享他的工作心得,但别人用不用得上,就得另说了。
老板扬眉:“嚯,你他妈是机器吧?肉眼凡胎的,哪儿能分出来这些?”
易鹤野不太开心:“我不是机器。”
老板无视了他无奈的争辩,又给他了一杯黑啤,邀功道:
“怎么样,这枪不错吧?”
“嗯。”易鹤野对新手枪的性能表达了认可,但还是把那杯酒推开了,“不喝。”
“真不喝点儿?进口货你都不馋的?!”老板扬了扬手里的黑啤,不满道,“你他妈每次来酒吧就喝牛奶?!”
喝牛奶怎么了?
易鹤野没搭理他,“碰”地关上门,把老板的不满、客人们的狂欢声和绵羊的宣讲声关在了身后。
眼前,破烂的霓虹铺满了阴湿的巷道,大面积的光污染让夜晚也亮如白昼。
易鹤野跨上机车,戴好耳机,在刺耳的重金属声中,飞驰进D13区密集的楼宇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