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的话里忧郁又带着落寞。
陆旷僵在原地。
欺负她?
这么多天以来到底谁欺负谁?
说不爱就不爱了,为什么可以如此收放自如。
陆旷僵着步子向后退,提上拉链后他吼道:“滚!回到你的房间去,没有我的命令你一步也不准离开。”
他囚禁了季夏。
他派了十个人看守着季夏的房间。
陆旷从烟盒里掏出了最后一根烟,叼进了嘴里。
他猛吸了一口烟,拿着刻刀的手越发的用力,在黄花梨上雕刻着他的怨气。
入目整个馆里,你会发现有一壁墙做的橱窗里放着一排排的人偶,从上往下数整整九排,从左往右数整整十座人偶。
每个人偶都刻画的是同一个人,人的七情六欲刻画的惟妙惟肖。
离近了看你会发现,人偶的面容就是此时坐在凳子上拿着刻刀的人。
像记录成长点滴一样,从少年到青年再到成年后,阶段性的故事在每个人偶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整个橱窗的对面像是新打造出来的壁墙,上面只摆满了七只人偶。
离近了看第一只人偶,眼睛被罩上了束带安详的在睡觉。
第二只人偶,眉眼弯弯张着小嘴在说话。
第叁只人偶,捂着耳朵惊慌失措的在流泪。
第四只人偶,躺在地上仰望繁星。
第五只人偶,刻画的是一对,人偶坐在另一只人偶的怀里,惊喜的像抱着喜欢的糖果。
第六只人偶,泪眼婆娑的蜷在一起。
第七只人偶,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第八只人偶,此时还在陆旷的手里,手里的人偶已经刻上了面容,栩栩如生的人像在灯光下越发的明显。
俨然是正在生气中的季夏。
雕刻者的手艺十分的精湛,刻画的人偶十分传神。
陆旷吐出一口烟圈,恶劣的喷在了人偶的脸上。
好像这样做能舒展心里的郁结一样,像个幼稚鬼。
陆旷在天彻底黑下来后终于把手里的人偶雕刻完成,他在人偶的表皮抹了一层蜡,就把第八只人偶放在了橱窗里。
他熟门熟路,好似也只是忙中偷闲来打发时光的。
陆旷出了3层楼后按了直达电梯前往季夏的房间。
季夏倒是乖巧,说让她滚回房间,还真是一步都没离开过。
陆旷制止了六大汇报信息的啰嗦,直接推开了房门。
整个屋里黑暗一片。
陆旷不禁皱起了眉,他从未见过如此低沉的季夏。
毫无活力的用被子罩着脸,像是睡着了,却睡的并不安稳。
好似做了噩梦,被困在噩梦里无法逃离。
陆旷坐在了床边,掐了一下季夏的脸颊,温沉着声音喊她:“夏夏。”
床上的人毫无动静。
陆旷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一遍遍的叫,难得的耐心与等待。
当季夏睁开双眼时,睫毛上还残留了湿濡,懵懵懂懂的,好似依照着本能,儒软的叫他:“陆旷。”
“嗯。”
陆旷应了一声,床上的季夏好像还没回神,十分黏人的就往他怀里钻,带着身上的热气一股脑的抱着他的腰。
小嘴里低唤着:“陆旷。”
难得的温情,陆旷没舍得打断,大手抚摸着她的额头,也不在嘴硬道:“做噩梦了吗?”
他的话像终结,怀里的人僵愣了一下,然后从他的怀里撤离了出来。
面容又回复到了冰冷,说了一声:“抱歉。”
陆旷收回手,无视掉她的歉意,只是道:“我来喊你吃饭。”
床上的人点了点头,却呆愣着一动不动。
像是还在噩梦里没回神,可怜见的眸里全是脆弱。
看的陆旷烦躁的拽住了季夏的手腕:“我说吃饭。”
季夏与他对视,倔强的拒绝:“我不想吃。”
陆旷没了耐心,直接把人从床上抱了起来,“由不得你。”
可是季夏在她怀里乱动,好似脾气渐涨,吼道:“我说了我不想吃,你听不懂吗?”
陆旷很轻的扯了一下嘴角,不是笑意全是讥讽:“我再重复一遍由不得你。”
季夏颓废的停止了乱动,陆旷一路畅通,抵达了二楼的餐厅。
一桌子的菜全是明师傅做的。
陆旷以为季夏多少会吃上几口,却从到餐厅到现在过去十分钟,只是喝了一口鱼汤。
陆旷夹了一只螃蟹,蟹肉剔在了盘子里,推到了季夏的面前:“喜欢吃螃蟹吗?”
餐桌上的人脸色终于发生了变化,很轻的点了点头。
陆旷欣喜道:“那把蟹肉吃了。”
季夏望了一眼那盘里的蟹肉,虽然她很爱吃,却并不想吃陆旷剥的,她不动声色把那盘子推离开,自己动手拿了一只。
陆旷顶了顶后槽牙,听不出情绪的说道:“吃我剥的。”
餐桌上的人,停止了剥壳的动作,怯生生道:“那我不吃了。”
季夏像是还在低落的情绪里,整个人都蔫儿蔫的,陆旷终于放软了声音道:“我剥给你吃省的你费手在剥,我伺候你吃就这么不乐意吗?”
季夏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陆旷妥协道:“我想伺候你吃饭。”
餐桌上的祖宗总算夹起了蟹肉放进了嘴里,还很轻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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