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眼睛都没有抬,只是轻轻冷笑了一声。
爱丽丝:“……你笑什么!”
教宗没搭理她,他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你歌者到底哪来的脸说人家铁人脑子长得不好?当初在演唱会上丝毫不顾自己生命安危、只想把深红地核给弄出来的人不是你自己吗?
虽说这似乎是星巢的传统了,毕竟以前信使也做过差不多的事情,但他的性质远远没有歌者这么恶劣。
一个是被动异变,一个是主动异变,这能一样吗?
教宗甚至都懒得去纠正歌者行为方式上的错误,他知道这家伙向来我行我素,除非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不然根本不会听别人的意见。
这骨子里的傲慢、叛逆和冒险精神与现在躺在这里的这个人类一模一样。
“你得给我点结晶。”爱丽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严肃地说道,“万一以后还发生这种事情,我没能来得及找你,那可就麻烦了。”
教宗也没说什么,顺手丢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如同水晶一样剔透的晶体给爱丽丝。
爱丽丝接过来一看,是一颗EX级的信仰结晶,她眼前一亮:“大方啊,教宗,还有吗?一个不够。”
教宗冷漠地说道:“没了。”
“你就骗我吧,你把口袋抖抖,没准还能抖出来呢。”爱丽丝想站起来跑去抖教宗,结果被地面上伸出来的一根触手直接给拽了回去,砰的一声坐回了硬质的长椅上,痛得她龇牙咧嘴:“嘶……”
“这是目前唯一一个信仰结晶了。”教宗无视了爱丽丝愤怒的目光,平静地说道,“这么多年来也就只产出了一个,平时我还得摁住一些信仰吾主过了头、想要发疯的信徒,结晶消耗量并不小。”
爱丽丝只能撇了撇嘴,拍了拍缠住她的触手,说道:“行吧,不给就不给。放开我,我要回一趟复仇者总部处理一下那个三维成像,放着不管怕是要出问题。”
教宗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把她扔回了衣柜里。
……
托尼在昏睡中深深陷入了迷幻无比的梦境。
他似乎漂浮在天空中,大地陷落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头顶是一片无形的海平面,重力仿佛失去了作用,但这种感觉却又并非像是在洋流之中漂浮。
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像是鲸一样的白色巨兽在缓缓游动着。
一个柔和的频率在他身周回荡着,犹如实质,让他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哪怕他知道自己此刻是在梦中。
那只巨兽越来越近,但它的模样却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他看见密密麻麻的金色藤蔓如同被倾倒下来般从天空向下延伸,将他拽着向海平面的方向拉去。
他在昏昏沉沉间似乎看见无数红色的触手从地面的混沌中伸出,朝着他涌来。
……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疼痛感后知后觉、铺天盖地的覆盖了他的全身,他低下头,一眼就看见无数密密麻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金色触手正从他的皮肤里抽离出来。
怪异的是,这些触手并没有造成任何身体上的伤害,但却疼得像是有人在拿刀子切开血肉。
“别动。”
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托尼倒是想动,但他现在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那些触手完全脱离了他的身体。
随后他才有力气去关注别的事情。
他抬起眼,一望就看见了被星空覆盖的穹顶和无数高耸的巨柱,这些建筑物的构筑物朝着四方延伸出去,将整个空间营造出极具神性与压迫感的氛围。仔细看来,星空似乎还在运转着,并非是某种静态的贴画,而是具有呼吸感的宇宙造物,这更让人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处于宇宙某个未知的角落。
“……秘星教会主教堂?”他心中微微一凛。
“很高兴看到你意识恢复得如此之快,托尼。”
一个略有些渺远的声音响起。
那个声音略有些低沉,但非常动听,这种动听的感觉并非是像爱丽丝那样极为优秀的音色带来的,更多的像是某种暗示和催眠。
已经被爱丽丝荼毒过的托尼只是皱了皱眉,就摆脱了这种让他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
他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俊美而神圣的青年坐在不远处,他的身侧漂浮着古籍与白色的蜡烛,烛身上有着秘星的印记。长长的金发垂落在他的胸前,神职长袍上繁杂的花纹令人心生敬畏。
他那双银白色的眼眸望向他,眸光里似乎空无一物,但却给托尼一种无端的感觉——
他在微笑,他很友好,他是朋友。
托尼立刻就联想到了布鲁斯曾经提到过的那个名字。
教宗。
唯一一个被布鲁斯·韦恩反复强调的星巢成员。
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教宗是整个秘星教会中最应该被警惕的人——不要相信他,不要信任他。
不过……听到教宗这个名字的时候,托尼第一反应是梵蒂冈里面那些发际线堪忧的历任教皇们。要知道,在任何一个宗教,能坐上教宗位置的人都基本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也不太可能会……这么年轻。
他看起来多大?
应该也就二十多岁?三十多岁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那保养得也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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