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脸,狐疑的看着及川彻。及川彻眨了眨眼,表情甚至称得上无辜;就在这时候,岩泉一的怒吼从排球场上远远传来:“及川彻!练球!”
及川彻吐了吐舌头——这个多多少少带点JK撒娇意味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居然出乎意料的合适,这就不得不感谢及川彻那张好脸。
就连欠揍的时候,都透出些许帅气。
他嬉皮笑脸跳起来:“浑水摸鱼被小岩抓到了——啧,我先去练球啦!”
他一边跟佐栀子说话,一边倒退着走路,本意十成十肯定是想耍帅。只是没想到身后刚好有个排球滚过来;及川彻一脚踩到那颗排球上,重心不稳的前后晃了晃,一屁股摔倒在地。
他登时痛得龇牙咧嘴,却又极其灵敏的跳起来,气冲冲扭头质问:“谁?谁扔的球?!”
排球场上无人有所反应,只有岩泉一目光凉凉的看着他。及川彻顿时心虚,摸了摸自己鼻尖,弯腰捡起排球,小跑上场。
第13章 同类相斥?
晚间训练一直持续到八点半。
佐栀子先把球网和地上散落的排球收起来,最后检查了更衣室和其他地方,确定大家都有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之后,再绕回体育馆,将大门锁上。
她跑前跑后做这一切时,及川彻就懒洋洋背着两人份的书包,跟在佐栀子后面。
佐栀子锁好门,回头。及川彻打了个哈欠,问:“要走了?”
佐栀子:“……你额头还好吧?”
及川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今天早上就已经把造型过于夸张的纱布都拆掉,换成了方形创可贴;隔着一层创可贴摸上去时,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他如实回答:“明天连创可贴都不用贴了。你呢?”
佐栀子也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小声嘟囔:“估计还要贴几天吧……”
这种时候就格外羡慕及川彻的体质,体力好还恢复得快,大冷天穿短袖都不会觉得冷。佐栀子此刻穿着单层外套,都觉得自己身上凉飕飕的,但只要她一靠近及川彻,就能感觉到少年单薄衣衫下旺盛的热意。
像个熊熊燃烧的小火炉一样。
两个人都没有骑自行车,唯一有骑自行车的岩泉一在和他们打过招呼后就先回去了,两个没有骑自行车的人只好去公交车站等车。
换成平时,佐栀子肯定一路上都要和及川彻吵架的。尤其是在没有岩泉一的情况下,两个人不吵架的几率就和佐栀子考不及格一样渺茫。
但今天佐栀子实在是没有精力和及川彻斗嘴,回答及川彻的话都有一搭没一搭的。及川彻在多次试图挑起危险话题,却又被佐栀子敷衍过去后,倒是出乎意料的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公交车入站,两人上车。佐栀子习惯性的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坐;他们排球部的部活拖了太久时间,这个点已经没什么学生搭公交了,反而让佐栀子有了挑座位的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没有吵架的缘故,及川彻倒也没有和平时一样故意和佐栀子分开坐。他们就像普通一起上下学的好朋友一样比邻而坐,及川彻甚至还问了佐栀子一句:“书包要不要放我这?”
佐栀子打着哈欠,摇头:“抱着东西睡觉舒服一点……我就眯一会会,到站了你叫我一声……”
她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整个人也慢慢蜷缩下去,紧紧抱着自己的书包,脑袋靠着窗户。灰绿色自然卷的头发,随着佐栀子垂头的动作而跟着散下来,发丝的阴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庞,只能看见一点秀气的鼻尖,还有线条圆润的下颚线。
公交车行驶得格外平稳,窗外每间隔一段,就会有路灯刷了白漆的灯杆晃过去。而路灯也遵循着某种规律,忽明忽暗,昏黄色光晕从佐栀子头顶掠过,她半边睡脸也在朦胧灯光中忽明忽暗的。
她在梦里睡得也不安稳,蹙着眉,红润的唇抿了抿,又迟缓的松开。
及川彻垂眼看着,在她脑袋靠着窗户,缓慢往下滑时,他迅速的伸出手。那只控球能力精准绝妙的,属于二传手的手掌,轻巧的垫在佐栀子脑袋一侧,曲起指尖一拨。
佐栀子肩膀晃了晃,整个人慢吞吞的,向及川彻这边歪了过来。她蓬松柔软的头发最先触碰到及川彻肩膀,那些头发没有重量,摩挲过校服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溶在夜色之中。
随即是她柔软的脸颊,压着及川彻的肩膀。及川彻稍稍往下缩了下身子,以便让佐栀子躺得更舒服一点。
他垂眼,以一个极其困难的角度,注视着睡着的佐栀子。从少女身上浸透进及川彻嗅觉神经里的香气,奶油的味道,甜蜜又柔软得惊人。
车窗外路灯光芒明暗起落,像蝴蝶翅膀似的掠过佐栀子熟睡的唇。
及川彻别开视线,若无其事的注视着窗外。灯光也晃过他深棕色的眼瞳,他的眼睫于下眼睑投下纤细的阴影。
刚经过一晚上训练的手掌似乎还残留着排球用力拍打后的酥麻滚烫,及川彻分不清那是排球留给他的残余的喜悦,还是……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公交车驶入一段没有路灯的隧道,车窗外骤然变成了一片浓郁的黑暗,只剩下公交车内的灯光还亮着。但是后面没有开灯,后两排座位被遗忘在灯光的边缘,模糊,暧昧,昏暗。
在骤然而至的暧昧昏暗中,及川彻耳边听见车辆穿过隧道时独有的轻微嗡鸣声。车子拐了个弯,靠在他肩膀上的佐栀子跟着晃了晃,整个人几乎扑腾着撞到他脖颈和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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