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从吹雪那里学来的,如何在最为微小的行为之中抒发出内心中无法压抑的波动。
他垂下眼,沉思了几息,然后用最为平静的语气,面无表情地向菠菜提出了自己内心最为不解的疑问。
可,我是个男剑修。他说,为甚,是老婆?
菠菜微微一笑,在他们的心里,老婆,又不分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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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哥、钧哥微微张开了嘴。
他是在震惊吗?是的,他是。
但即使内心再为震动,地动山摇的那种震动,他也绝不会在面上表现出一下。
这就是剑修,顶天立地的剑修倔强。
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原来,老婆竟可如此。他心想。
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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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哥:所以菠菜,你,怎么知道?
菠菜的笑容一僵。
钧哥:难不成,你被叫过?还是,你喊别人?
菠菜微微斜开了自己的眼睛。
钧哥:谁?
钧哥:隔壁给你治手的大夫?
菠菜扭走了自己的头。
钧哥:看你不遵医嘱就会凶你的那个?
菠菜抿住了自己的嘴。
钧哥:姓傅?
菠菜扣住自己被扎过针灸的手。
钧哥斩钉截铁:傅晚晴。
菠菜、菠菜抓住桌上的苹果,一把堵住了钧哥的嘴:就你话多。
第69章 土豆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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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菜, 一个年轻善良的文人美男子。
他多愁善感,他美貌无边,他还扭扭捏捏。
扭扭捏捏得死都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但钧哥是什么人?他可是和菠菜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好兄弟, 就算菠菜再不承认也别想瞒过钧哥的眼睛。
钧哥那睁开了对爱情观察的眼睛。
面对菠菜看似恼怒实则害羞的样子, 钧哥不由想起了他们的前段日子。
那些天里菠菜一直觉得右腕疼痛, 却因为工事太忙不愿意去看大夫。可向来关爱家人的钧哥见菠菜如此难受,又怎能放着不管?
他着实看不下去, 强硬地拉着菠菜进了隔壁的医馆。可就算进了医馆,菠菜这厮也是变扭得很,还在不要不要,抗拒得不得了。直到,他, 见到了大夫。
一个年轻貌美,不治病时温柔似水, 治病之时凶了吧唧的傅大夫。
那时的场面,钧哥记不太清了。
大概也就记得在傅大夫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金针的那一刻, 海变得宽阔天变得明亮空, 阳光都是明媚。
也正是那一刻,挣扎的菠菜终于放下了他的手, 忘却了自己抗拒大夫的卑微。
是因为害怕吗?那一排排可怕的、笔直闪亮的金针?
当时的钧哥以为是,可直到今日, 回想菠菜在此之后一改常态地积极就医,以及现在这般扭捏羞红的少男之样。
现在,钧哥终于想通了。
原来,菠菜他不是受到了金针的威胁, 而是, 因为爱情。
春心懵懂的爱情。
这可是让钧哥万万没能想到。
他的菠菜, 浓眉大眼的菠菜竟然也有波动自己少男心弦的一天。明明不久前菠菜还在唧唧歪歪,说着事业才是人生的真谛,他不需要爱情。
谁曾想一转眼,这厮竟是直接看上了人家傅大夫。
这是什么?
是普通大禹色批的胸怀大志吗?
不,这不是。
剑修式面无表情伸出手指戳戳菠菜的胸口,一针见血,指指点点,你,见色起意。
嗬!听听听听,堂堂一代剑修,钧哥这是在说什么屁话?文人的事情能叫做见色起意吗?
那叫一见钟情。
菠菜扇开钧哥的爪子,从那张文雅的嘴巴中吐出了三个愤怒的字眼,你,放屁。
屁?钧哥闻言俊眉登时一蹙,当场大手一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扣住了菠菜的手腕,然后很是严肃地否认道,不。
他的脸色是那么的严肃,眼神是那么的冷酷。
冷酷得让菠菜见了都虎躯一震。
这一刻的钧哥好像不再是在和他的好兄弟聊着那爱情的八卦,而是登上了那名为尊严的峰顶。
他,不是在为了一个人的尊严而奋斗,而是在为了此世之间所有的剑修。
菠菜。他说,你错了。
他的脸上满满都是认真。
剑修,从不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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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比传统大禹*直啊不,没见过世面的单纯男子都要可怕的生物。
他们正直,他们善良,他们如雪山之冰那般纯洁。
纯洁得从不放屁。
无论是从*,还是嘴。
他们会放的,只有实话。
啊,大禹剑修,真真是好单纯、好不做作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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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菜冷静地将自己的手腕从钧哥的禁锢之中拔出,然后一巴掌,狠狠地糊在钧哥的脑门。
我管你放不放屁。
狗剑修,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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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哥,一个日常被亲爱的菠菜臭骂滚蛋的剑修男子。他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他的心脏比钢铁还要坚硬。
如此坚韧的剑修又岂能被区区一个滚字打败?
钧哥依旧稳坐犹如泰山。他是那么的镇定,连那被糊痛的脑壳都没有搓上搓,仿佛那菠菜的恼怒完全不存在。他依旧坚持着自己的看法,菠菜就是见色起意对人家大夫有意思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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