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慕枝……很可能真的没了。
桑枝恍然想起那个爆炸的噩梦,估计原主是死在梦里的那次意外。
但这一来又说不通。
因为没记错的话,刚穿来这里时她身体是毫发无损,也并没有在烈火灼烧的车体里,而是出现在孤儿院门口前……
骤然,一股说不出来的违和感疯狂涌上心头,可惜她始终没有一点头绪。
不过即便撇开那些。
确实她穿成原主都那么多年过去了。
若原主真是没了,她就能心安理得掩盖掉那些,代替原主鸠占鹊巢这一切吗?
“怦”,“怦怦怦”,“怦怦”……
心跳又快又乱,她思绪也乱了彻底。
像是四面八方都抛过来毛线球,毛线球落到地上后毫无规律不停地滚动。最后杂乱缠绕了一片,密密麻麻,一塌糊涂。
忽然,桑枝很想很想徐戚,因为只有徐戚认识她的时候,是桑枝,不是慕枝。
一到站,桑枝头也不回地下车溜了。
凝望小姑娘遁逃的背影。
白谨言也就表面上淡然处之,心里面愣是一直在分析那个摸不着边儿的答案。
其他人也都纷纷离开,白圭之则跟在白谨言身后汇报。
“方觉夏和向晚照都知道了您和桑小姐的事,刚刚在车上那会儿,方觉夏跑到您后座偷听到的,她们没有往外传,只是我怀疑,方觉夏应该和沉少有联系。”
“还请您多注意,另外昨天已和老夫人告知了您的还有桑小姐的一些事……”
或许,白圭之是白老夫人的眼线没有错,却也是白谨言允许的。
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白圭之是个聪明人,自小到大,素来都拿捏有度。
白谨言边走边听,轻淡地“嗯”一声。
不多时,两人就走到学生会办公室。
然而最先开溜最迫不及待的桑枝,明明早抵达自个班后门有会儿,竟迟迟没有进去,仅是偷望着趴在桌上睡着的徐戚。
只因她临时又想到,其实自己和徐戚的开始是赖于吊坠的,属于慕枝的吊坠。
桑枝捏紧脖间的那条,退后了两步。
所以,那叔叔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是因为这个吊坠吗?
因为这个他未婚妻,桑家女的身份?
到头来……算来算去,都不是她的。
和打翻万千调味瓶一样,桑枝心乱如麻,转头就跑掉了。
她也不知自己要跑去哪里,被那些涌入脑内的想法绕进死胡同,乍觉得普天之下,居然没有属于她桑枝的东西和去处。
心里五味陈杂,有种说不出的酸涩得厉害,她真的真的,真的好嫉妒慕枝啊!
呼吸越来越急,越来越喘……直到快要受不住,小手揪着心口前的衣服布料。
她累了,逃跑的脚步一点点慢下来。
原本灵动明亮的杏眼上,如今覆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眼尾也变得湿润嫣红。
桑枝漫无目的地走,走着,走着……
忽然,一阵悠扬的音律从空气里传过来,很好听,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恍惚片刻,她再次迈出去的脚步本能循着这阵阵牵动自己身心的声乐。
最终,停在一间紧闭的音乐教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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