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暮时分,天气清凉,老旧的透天厝,晒上一抹橙橘夕阳。
「你怎么在这里?」
一进门,便迎面碰上那嘻皮笑脸的表情。
密闭空间,湿气重重,銹跡斑驳的白灯一闪一闪,木製的餐桌上,摆满热腾腾的饭菜,坐在木凳的高大身躯尤为明显。
「哟!你来咯。」
只见男孩子一脸悠哉。腮帮子还塞着未吞嚥完的食物,嘴角沾着一粒米饭,举止甚大,活脱像饿了很久般。
「你私闯民宅?」把书包丢在一旁,我愤怒走近,抽起他手中的筷子,重重放在桌面。「快出去。」
「等等,凝析,他是客人。」
这时,陈丹梅端着汤从厨房走出。
小心翼翼的把热汤放在餐桌,陈丹梅温声道:「溪橙他救了我。」
救我?
我蹙眉。「什么救你?」
「说来话长。」陈丹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今天去买菜,老糊涂,过马路时以为是红灯,要不是这年轻人,我可能就出车祸了。」
「没那么伟大啦,伯母。」名叫溪橙的男孩子眼睛笑瞇瞇,「伯母手艺真好,超好吃。」
听闻,陈丹梅一阵羞涩,笑吟吟地道:「嘴巴真甜,肯定一堆小女生追……」
我冷眼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景。
心里一阵冷笑。
「那你知道这位年轻人,今天才跟我说什么?」我打断他们,「他说要住我们家,你确定这算正常?」
刚抬起手准备窑汤的陈丹梅一震。「是吗?」
「这……」男孩子原先开心的俊容露出难色,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清澈的双眸一红,掛在眼角的水珠潸然泪下。
「对不起,伯母,我……」
一见这场景,陈丹梅连忙放下碗筷,忧心道:「不急,你慢慢说。」
「其实,前几日我妈才因病去世,我又没父亲,所以想说离开故乡,带着所有积蓄想来这里开始新生活。」溪橙语气委屈,「结果途中又被抢劫,报警后也没音讯,只好求助路过的凝析……」
在校园也能路过?
我双手环胸,对于他的遭于明显不信。
「怎么发生这种事呢。」可坐在另一端的陈丹梅女士显然被打动,「没事,先整理情绪,多住几天也没事。」
「真的吗?伯母。」溪橙停止了哭泣,双眸水汪汪,活脱像个找到归宿的小狗。
「是啊,我这里还有个杂物间,收拾下就能住。」陈丹梅仁慈说道。
听闻,本身紧蹙的眉头更深了几分。
「我说你会不会太夸张?直接让陌生人住。该说你善良,还是太没防备?」我语气不悦,「撇除这些好了,那个死老头回来你怎么应付?」
陈丹梅和善的脸色出现一丝动容。「这……你爸他这几天上夜班。」
「所以?自己都自顾不暇,还当个善人干吗?」
气氛过于凝重,察觉不对劲的溪橙也顾不上演戏,连忙劝架。
「其实,我也不是说一定要住的。」
「你闭嘴。」
男孩子语气顽皮,却透露点小心。我斥声打断他的话,心中的怒意达到顶峰。
「每次都重蹈覆辙。」情绪逐渐高涨,我怒斥。「别每次为了男人把自己推入火坑啊!」
语毕,拿起随意丢置的书包,我甩门走出。
只留下泪眼婆娑的陈丹梅和一脸错愕的溪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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