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的崩溃来的猝不及防。
缪第二天是带着通红的眼眶去给赵雅霄上课的。
“真该死,我现在明明是个有钱人了,等从这里出去后找个心理医生吧。”
昨天晚上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个晚上,也不能算是哭,就是眼泪哗哗往下流,怎么都止不住。
我为什么要哭?我完全没必要哭啊。
缪尝试理解自己身体上的反应,但是没能成功,越自我开解就哭的越狠。这种身体和心理各玩各的的感觉,她其实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哪怕是最不懂事的小时候,被爹妈混合双打后半夜emo也没这样过。那会儿她可都是真情实感的在哭,总觉得爹妈不爱她,她一定是从咯吱窝里掉出来的。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哭的莫名其妙。
好像是从父母车祸遇到渣男后她才有这种状况的。
不过也有好处,最起码昨天晚上折腾了一个晚上后她今天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未来的事情,以后再去思考。
着眼当下吧。
而看着缪通红眼睛的赵雅霄则是露出了一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的表情。
“老师……”
“别走神,你知道我讲起来有多费劲吗,看重点看重点。”
缪敲了敲桌子,用自己从背包犄角旮旯里掏出来的硬笔给赵雅霄画了重点。
“呃……好的老师,不过老师你真的没有……”
“看重点!我明天要考的!”缪第一次觉得赵雅霄一点都不贴心,自己都这样打岔了她怎么还追问个不停啊。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分寸啊。
缪感觉自己眼前的视线都被肿了的双眼给遮住了。
要不是异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她一定在早上起床的时候就把这个该死的红眼眶给磨削掉。
后面端茶送水的卡莎:……
倒是没想到缪竟然会为了赵雅霄嫁人这种小事儿哭成这样。
课程结束后,卡莎接过了缪给赵雅霄准备的教材。
“你这是怎么了?”虽然知道缪应该是哭了一晚上,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一句。
“……你就不能,稍微有情商一点吗。”缪觉得自己今天就不应该来的,反正他们请自己过来的时候就没有什么硬性要求,旷一天班而已,又不会怎么样。
“那我们换个话题吧。格瑞易那边怎么样了。”卡莎听了后非常给面子的转移了话题。
“他那边有事儿了,那男的感觉要死了,开始做法想让赵雅霄嫁过去冲喜。”缪一想到这里就一肚子火,他们这是把人当什么了。
卡莎听到这话也明显愣了一下,应该是有些不太理解这个做法。
说实话如果缪不是“本地人”的话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到了之前地球上也是,封建时期的女人和牲畜也没什么区别了。
“也是……”卡莎叹了口气,“毕竟这里是污染,发生什么事都挺正常的。”
“那你之后还要讲课吗。”
“讲啊,为什么不讲。”
缪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现在真的是想进异能局组织的那个污染研究部门了。
她倒要看看污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难道一定要把人全都折腾疯才满意吗!”
“……肯定的啊,你没听说过吗。”卡莎疑惑地看着缪,缪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把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
“听说过什么……?”缪因为自己说了心里话,现在整个人有一点被人看到了内心的心虚感。
“异能者就是损耗品,废了一个换掉就好。”
缪:?
她真的有必要听说过这种离谱到家的话吗。
“污染淘汰掉的异能者数不胜数,你现在能看到我活着站在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奇迹呢。”卡莎倒是毫不掩饰自己在某些方面独特的想法。
一直被缪扔在角落里忽视的一个“常识”突然被人提了起来。
是这样的……
污染在淘汰异能者这方面从来没有手软过,果然还是自己平时太安逸了,感觉不到压力吗。
自己是不是太怠惰了一点,这个样子以后真的可以解救世界吗。
想到这里,缪就忍不住发呆去想那个自己可以随意通行的污染核心。她倒是试着进核心地带去过,不过都被一层空气墙拦住了。
那个气息很熟悉,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自己那一半灵魂留在污染核心里的东西在阻拦自己了。
“回去后好好休息吧,我这边听到赵雅霄她父亲说不让她嫁过去,他说他女儿养这么久不是为了嫁给一个病秧子。”卡莎的心态倒是挺平和。
“……好。”但缪可不觉得污染会这么轻松的放过她。
回去的路上缪一边想着赵雅霄的样子,一边幻想她嫁过去被家暴,然后丈夫横死当寡妇,还有家里那些人的冷眼嘲讽。
……
停停停。
着眼现在着眼现在,不要去管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了。
心里这么想着,缪于是又连夜跑到了桥的那一边想自己看看情况。
格瑞易不靠谱,他只是想着事情顺着发展下去,要想解决这事儿还得自己动手。
她知道这种落后时代的思想要如何处理,她要自己去尝试解决这件事儿。
珍得嗣在这个时候已经入睡了,病痛对他日日夜夜的折磨让他逐渐失去人形。
佝偻着身体躺在有些发瘟发臭的床铺上,手脚不听使唤,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中药的余韵味和挥之不去的火烧味。
在医生的那边他已经被宣判了死亡,现在只能看道士那边有没有逆天改命的法子。
就在他恍惚之时,他好像听到了婴儿的哭泣声在耳边环绕。
……这是什么?!
他猛地睁开眼睛,四周的景象非常正常,没有一点问题。
这就怪了。
“……律人义,律人义!快进来!”
像是指甲刮黑板的声音从他的嗓子里传了出来,本就难听的声音加上焦急的心情使得他的声音在这个夜晚里显得格外恐怖。
“少爷我来了。”没多久,住在珍得嗣旁边的小厮就赶了过来。
这人就是缪的队友,他的身份就是珍得嗣的贴身小厮,和卡莎差不多。
“你有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声。”律人义进来后稍微缓和了一点他的情绪,但是耳边始终没有停下来的凄惨声音依旧存在。
“什么婴儿的哭声,我没听到啊。”律人义大半夜被叫起来脾气算不上很好,仔细听了一下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语气就显得有些不耐烦。
听到这话的珍得嗣整个人都僵住了,僵硬的身体加上不自觉颤抖的四肢,整个人都像一个滑稽的蛤蟆。
律人义看着面前这个人的样子忍不住皱眉。
他当初就是冲着格瑞易带队才来的,原本以为可以摸鱼拿钱,结果一进来就被分配成了这个身份。一天天的屁事儿一堆,他现在成天就盼着面前的这个人赶紧死。
“没有事的话我就回去了。”他皱着眉,没有理会身后那个人的挽留,一路大步流星回到了他原来的房间。
珍得嗣嘶哑的声音在屋内环绕着。
而真正搞鬼的人蹲在墙角听着里面的闹剧沉默了。
……真不是个东西啊。
不仅是自己那个队友。
其实自己现在干的事儿也不是什么说得出口的好事儿。
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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