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期中考过后,蔡谊琴就抓着云穆欣和茗鶯,往百货公司的方向跑去。
蔡谊琴个人表示,考完试后就是要来购物,解放这几天的考试压力。
实在是拗不过蔡谊琴的云穆欣,只好认命的陪着蔡谊琴逛街;而茗鶯本来打算回宿舍休息,但在蔡谊琴的提议下,想到自己有些用具需要买备品后便直接开了口答应。
三位女孩走在商店街上,逛了好一会后,蔡谊琴便朝着一间饰品店走去。
走进店内,蔡谊琴走到耳饰的区域,看着琳琅满目的耳饰,仔细的挑选着耳饰;茗鶯走在云穆欣的后面,看到几种款式不同的胸针时,便拿起来询问着云穆欣。
至于云穆欣,并不像那两人一样,会戴那些饰品;她则是连手錶都没有在戴的那种类型——
可是,当云穆欣看见摆放着手錶的柜子时,她却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有那么一霎间,从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是岑綵恩戴在右手上的手錶。
倘若她没记错的话,岑綵恩现在手上的手錶,从国中时期开始就是同一隻手錶,似乎从来没更换过。隐约记得那隻手錶的錶面上有点裂开,錶带上还有好几条白色的划痕。
下定决心之后,云穆欣便仔细端看着那些手錶款式,并思考着哪一种手錶是适合岑綵恩,而且还要是对方戴得习惯的款式。
正当云穆欣选定了一隻手錶,伸手拿起来的一剎那,不知何时站在她旁边的蔡谊琴,赫然开口道:「你居然想要买手錶了啊?」受到惊吓的手抖了一下,连忙抓住滑落的手錶,而后一脸无奈却又没法生气的看向蔡谊琴:「不要突然开口说话,你是想吓死谁啊。」
「对不起啦~所以咧?你真的想买手錶呀?怎么突然想戴手錶了?」蔡谊琴刚说完,茗鶯也拿着要买下的胸针走了过来,看过云穆欣手上抓着的手錶,脸上表情显得有点惊讶:「嗯?这个款式,不是偏中性的样式吗?」
随后又望向云穆欣,疑惑道:「穆欣学姐想要换个风格?」面对两人询问般的眼神,云穆欣再三犹豫后,才开口解释:「不是我要戴的,是想要送人的。」听着云穆欣的话,两人陷入思考。
云穆欣周遭的人……印象中根本没有人的打扮风格是走中性风格的呀,而她们自己系上的学生们,也没见过有人的穿着是偏中性啊,男生展现出自信帅气,女生则是凸显自身魅力的穿着打扮。
才不过几秒鐘,蔡谊琴忽然想起了一张老爱掛着笑容,眼神却没有一点笑意的一位女生。她们两人共同认识的那四位体育系少年少女,也就只有那个人是走中性风。
随即带有戏謔意味的眼神瞟向云穆欣,但语气却显得很是狐疑地说:「你该不会是……要送给岑綵恩吧?」
「嗯?对啊。怎么了?」
「你怎么…就突然想要买东西给人家?」蔡谊琴双手抱胸,笑了笑的问着她。
云穆欣歪了头,很坦率的开口回答:「没什么啊。我只是突然想到,她现在那隻手錶从国中戴到现在,戴得满久了。就单纯想送她,再不然当作是她之前帮助我的谢礼也可以啊。」茗鶯由于不晓得她们口中的岑綵恩是谁,只是默默地听着。
「茗鶯,我好伤心啊。」蔡谊琴忽然转头和茗鶯说。
一脸茫然的茗鶯转头看着蔡谊琴,随即便听到蔡谊琴说了非常不得了的话出来:「你的穆欣学姐现在有了对象,就不要朋友了。」
「……啊?」
「蔡——谊——琴。不要说这么惹人误会的话好吗?而且真正见色忘友的人是你。」云穆欣咬牙切齿的说。
她有那么一瞬间,想从蔡谊琴的头上巴一掌下去。
三人打闹了一下后,才走向柜台结帐。
茗鶯因为先前和班上同学约好要去吃饭,便中途离开了。
而蔡谊琴还在拉着云穆欣逛街着,接着两人走进一家咖啡馆,准备吃下午茶;两人走进咖啡馆,找个位置坐了下来,看过菜单后,点了几份甜点和两杯饮品。
接着,蔡谊琴就看着坐在对面的云穆欣,开口:「你是真的没察觉到吗?」听到对方突如其来的提问,让云穆欣十分茫然。
蔡谊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最近发现,你恍神的次数变多了。虽然成绩是没有退步啦…但是,以往你都会兴致勃勃的看各种艺术作品,但现在却老爱盯着画布啊、手机啊发呆。」
「——呃,有这回事?」
「你不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看着餐点送上来后,蔡谊琴对着服务生道谢,紧接着拿起叉子切着小蛋糕,再度开口:「你那样看起来,就像是在等谁的讯息或电话似的。」
说到这里,蔡谊琴用叉子插起蛋糕,指着云穆欣:「你自己最清楚了吧,你是在想着谁。」云穆欣伸出右手,手指勾着咖啡杯的杯耳,脸上看着没什么表情。
但蔡谊琴猜得到,现在的云穆欣在思考着,刚刚她所说的话。
「…谊琴。」云穆欣忽然开口呼唤了她。
「嗯。」蔡谊琴将叉子上的蛋糕送进嘴里。
「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很奇怪?」说完,云穆欣拿起咖啡杯,缓缓喝了一口奶茶。
蔡谊琴再次插着蛋糕,送进嘴里;奶油在嘴里瞬间化开,柳丁的酸恰当的减弱了奶油的甜腻感,吃着算是很爽口。
将蛋糕吃下后,她才缓缓开口,问道:「你是指什么事情奇怪?是你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还是说,就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喜欢上了其他人?」云穆欣按捺不住自己有些复杂的情绪,垂下眼,低声回应对方:「…都、有吧。」
两人忽然陷入了相当微妙的沉默。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感觉得出来吗?」蔡谊琴在解决掉蛋糕后,右手捏着搅棒,抬头看向云穆欣。
云穆欣捻起一块手工饼乾,放进嘴里并小幅度的点了头。
随即,蔡谊琴便开口告诉着她的观察:「主要是因为,我看见你在岑綵恩面前有不曾看过的笑容。是很灿烂、发自内心的那种,而不是礼貌性的笑容。」蔡谊琴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草莓拿铁。
继续开口,说:「在后来,你只要收到讯息时就会特别期待,发现不是岑綵恩传来的话,你就会很失落。这些事情啊,不管是谁,只要出现的次数多了……并不难发现噢。」拿起咖啡杯,再度喝了一口之后蔡谊琴左手托腮,勾着笑容:「但是,你自己却好像没发现啊。」
「因为我以为…那只是单纯的开心和期待而已。但最近才隐约觉得,我好像对綵恩……」
「那么,问题就来了。你是真的喜欢她吗?还是说,你对她只是依赖而已呢?这件事情啊,你要自己想清楚才行。」蔡谊琴低声问道。
而云穆欣勾着杯耳的手指,似乎悄悄的使了力道。
她在岑綵恩身上感受到了不曾有过的安全感,而渐渐地发现岑綵恩的一举一动都能很轻易的带动着她的情绪。是喜欢吗?她很确定她喜欢岑綵恩;但是哪一种的喜欢?她并不清楚。
她只知道,她想走在岑綵恩的身边,在这以后能够一直陪伴着她。
想要更加靠近她,更加瞭解她,更加——
云穆欣赫然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想法时,错愕的抬起双手,遮着下半脸,耳朵突然发烫了起来。
看见云穆欣奇怪的动作时,蔡谊琴还没能及时反应,最后瞥见云穆欣的双耳正红得像是沾上了鲜红色的顏料一般;她微笑着,缓缓开口,询问道:「想清楚自己的感觉了?」云穆欣羞于开口,只得缓缓的点了头。
蔡谊琴笑得开怀,说:「人生苦短,恋爱吧少女。」
「……不应该沉默吗?」云穆欣维持遮着下半脸的姿势,微垂着眼,看向蔡谊琴。
「不行。」蔡谊琴仍旧微笑着。
晚上,清叶大学附近的便利商店,岑綵恩正在值班。
在她整理好包裹后,靠着身后的柜子,从口袋里拿出装有镇定剂药片的小型玻璃罐。
岑綵恩看着玻璃罐装满着药片,再度把玻璃罐收起来后她闭着双眼,昂头靠在柜子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是在前几天的事情,云穆欣刚好看见她正要吃镇定剂时,发现玻璃罐只剩下最后一颗,就拉着她来到了医院里拿药。以不容拒绝、十分强硬的态度,拉着她前往医院的。
那还真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强硬的云穆欣。意外的……有点可怕。
难怪总有人说千万别惹平日很温和的人,只要那样的人真的发怒了,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人知道。
正当岑綵恩想着,下班之前要不要去清点商品数量时,店门口的自动门突然打开,岑綵恩本能性的说了句欢迎光临。
紧接着,她看见着那位进来的客人,是只有几面之缘——而且还是她实在不想碰到、很是讨厌的人。
对方推了推眼镜,转头看向她,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你好。」岑綵恩看着他只是冷漠的应了一声,然而对方看了她一会后又开口说:「你不要再去找达益麻烦了。」
「哈?自始至终,都不是我去找那颗马达惹事的。而是那颗马达一直烦我。」岑綵恩双手抱胸,冷笑着说。
上官泰安听着岑綵恩的话,愣了一下。
马达?这是什么奇怪的简称?
他有点头痛的揉着眉心,随后叹了口气,道:「我怎么听他说,是你招惹他的。」岑綵恩双手抱胸,一脸不屑的咂了嘴后,说:「嘖,他最好是会对你吐实话出来。你可是他的『兄弟』呢。」语气变得嘲讽意味十足。
「你——」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岑綵恩打断:「动点脑子吧你。上官泰安,你认识了他这么久,还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看来他在你面前倒是装得很无辜啊。不对,是在他认为的平等人或上等人当中,装得可是人模人样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我才没有义务告诉你,也没有必要解释给你听。毕竟你当兄弟的,只会是在那颗马达的阵营里面。」岑綵恩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会上官泰安,兀自走进员工间,准备下班。
上官泰安紧皱着眉头,目送着岑綵恩的背影,却也没再开口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