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阁不宜久待,陈杳索性就把一应公务都搬到了浥尘轩东阁,顺便借机晒了晒书。
初夏的日头,还不狂烈,正合时宜。在院子里摆几张膝盖高的几子,书摊在几子上,拿镇纸或者砚台之类的重物压着,曝上小半个时辰,然后换另外几本。如此三四轮下来,还有一大半没晒完。
召儿给陈杳端茶来,同陈杳一样蹲在矮桌前面,帮着收拾晒好的,换上新的,“殿下的书好多啊。为什么不把那些画也拿出来晒晒?”
陈杳喝了口茶解渴,便将杯子放到一边,与召儿笑说:“书画可娇气得很,干不得,湿不得;热不得,冷不得。挂出来都舍不得,你还拿出来晒,色都褪了。”
召儿指了指屋内,“那平时挂的那些……”
“挂出来的,都是不值钱的,”陈杳附到召儿耳边说,“不然,就是存心显摆给人看的。说不定等人一走,还要屁颠屁颠去把画收起来。”
召儿笑得合不拢嘴,皓齿如贝,“殿下这般清楚,难道也显摆过?”
二人私语时,魏羽从外头大步流星进来,不成想撞见这一幕,干咳了一声,叫道:“殿下。”
陈杳面色从容,掺召儿一同站起来,问魏羽:“如何?”
魏羽是陈杳的心腹,回禀的必然也是公案。这样不避着她,召儿心想大抵是客身香的事。
然公事不可多听。召儿便收起了搁在一旁的杯子,欠身告退。
魏羽正是奉命暗中调查客身香的事,动手脚的是一个调香的小婢女,不过她和外界的联系还没查到。
“继续,记得小心行事。”陈杳淡淡地说。
陈杳心中有一个很不好的猜想,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猜想,却又无时无刻不在他脑中浮现。故而他一想起客身香,只觉得烦躁。
夜间,陈杳沐浴完,正要就寝,一进屋,又闻到熏香的味道,心中更是焦躁,便要去找召儿。
婢女说公主殿下在西阁,陈杳二话没多说,推门而入,口头喊着:“召儿!”
屋内雾绕绕的,蒸腾的水气糊了人一脸,又湿又热。水雾迷离间,朦胧有女子赤裸的背影,又清晰勾着曲线轮廓。
乌发盘起,一支银簪别在脑后,淌着流水的光。一点点碎发,含着湿意,粘在修长的脖颈上。
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下意识便回了头。拢着胸,簇成更聚的一团乳,胳膊缝里露出左边乳上圆团团的深色。
原来那不是阴影。
那夜没看清的,全看清楚了,也看彻底了,只稍这一眼。
顾得身上,顾不得身下。一颗水珠在她腰腹凝结成形,滑过肚脐,再往下,没入了双腿间、草丛中。
这水雾,是如此的潮热,又如此的黏腻,直戳心肺,将他的五脏黏糊成一团,灼得脸烧脸热。
她的脸上亦带着热气熏陶的娇红,声音却十分幽静,裹着迷离的雾气,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近在眼前,“殿下……”
陈杳终于在这份旖旎中找回几分神智,赶忙退了出去,啪地关上了门,灰溜溜地回了屋。
他捂着额,躺倒在自己的鸳鸯枕上,心跳得比方才还要快。脑中什么东西也没有,又尽是召儿的东西。
“殿下……”耳边又响起这个声音。
他以为连同听觉也陷入迷幻中,移开手,眼前是真真实实的召儿。
穿着衣服的召儿。
浴中濡湿的一缕两缕长发,仍旧贴在她脖子上,蜿蜒如蛇,从交迭在胸前的领口潜进。
潜进……
被蒸得滚烫的血,径直往下身流去,越汇越多,越聚越硬。
陈杳一个侧身,背对着召儿躺好,蜷着身体,压住下身的反应。
这个蜷缩侧躺的姿势,召儿只能看到陈杳一只耳朵露在外面,像刚被热水淋过一般红。
“殿下刚才找妾有什么事吗?”召儿问。
他找她干嘛来着?
“呃……”陈杳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勉强想起来,应付道,“我是要问你怎么又点香了。”
“今天香房送来的。殿下不是不想打草惊蛇吗,如果突然不点,怕是会惹人怀疑,妾就自作主张收下了。殿下放心,妾已经换成了普通的沉香。殿下若是不信,可以……”
“我信!”陈杳打断她。
被看光了,她怎么还能这么平静?可他实在是听不下去她的唠叨,只希望她能离自己远些。
陈杳敷衍催促道:“我知道了,我累了,咱们睡吧。”
咱们睡吧?
召儿听到。
浑人最喜欢拿“睡”这个字眼说浑话,分明是个再正常不过字。不过殿下这般正经,连给他更衣都会退后半步,大抵不是这个意思。
“那殿下好好休息。”召儿说着,不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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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陈杳确实不是那个意思,因为他宕机了/狗头
陈杳还一心以为召儿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纯情少女,实际召儿会的浑话和花活比陈杳多得多(?ˉ??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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